关雨丝抓紧了茶碗,就像抓着救命稻草,她不想听这些,一个字都不想听!
南白日仿佛听到她心碎的声音,叹口气道:“心碎了,就不要拼起来再去爱一个不该爱的人,不然就是重蹈覆辙,再碎一次。”
关雨丝的眸中升了水汽,却倔强的不肯掉,抬眼看着南白日道:“相公是故意这样说的吗?”
“无需故意,阐述事实。”南白日尽量说的淡然自若,也深知用话伤人,比明枪暗箭来的更痛,也知道他正用语言的刀尖,对上了关雨丝的胸膛。
但也知道,一刀下去,总比拿针一次一次的扎,要好得多。
可这样的道理,关雨丝不懂。
“二弟回来了,说爹爹让我多写书信回家。”这可能是关雨丝最后的招数了。
也就是这样的招数,现在对南白日却异常的管用。
他是南白日,但他依旧是张玉堂。
搬出来住又怎样,张家的事,就和他南白日没关系了吗?
何为情劫,就是在问题出现又不可避免的时候,最为无可奈何。
关雨丝若一封信递给关将军,一句“张玉堂抛妻弃家”,能引出多大的问题?他连想都没敢想。
于此,南白日的手放松了些,看来要断了关雨丝的念头,并非一朝一夕可定,索性再给她添了茶,尽管她的杯还很满:“枕头和寝衣我留着,你也不必总送钱来,若有需要,我会回府上去拿。”
关雨丝绷着的那根神经终于能休息一下,紧握茶碗的手也因为添进来的热茶有了温度,她终于得到一句欣慰的话,这才点头道:“府上会日日备着你喜欢的吃食,尽管回便是了。”
南白日微笑,极其困难的点了点头。
沉默半晌,关雨丝多看了南白日几眼,这才站起身来,拜别道:“出来太久,怕娘担心,这就回去了。”
是啊,张玉堂的娘亲,还是关雨丝在照顾。
这话处处说在南白日心上,他很不喜欢这种半威胁半动情的话,有点儿假,有点儿招人烦。
“娘子体恤,感激不尽。”这是他最后的感激,也到此为止了。
关雨丝听到这个称呼,还是蹙足停留了几分,终于笑起,一个人离开了。
南白日的笑容不翼而飞,也慢慢的皱起眉宇,他预想过关雨丝会拿家事来压他,却没想到这个女人来的这样快。
若以情为动,南白日或许可以直接否决,甚至言语冲突,但若谈起权势,张家再是大户,也难敌关将军的一根手指。
关雨丝很可怜,用道德和权势绑架别人,就是把爱人捆在了心上,却不知他一直想逃。
关雨丝离开小院儿,看看天色,可能是心累,身子也懒得动,没朵儿跟着始终麻烦,转去后巷叫了一抬软轿来坐,还一路嫌弃轿子不好。
……
一早,天越发凉了,许仙和白素贞盘算着银子,还好走的时候置换了盘缠,加上一季盈利,拿到手里也勉强再开药铺。
白素贞叹了口气,许仙安抚她道:“没关系,没有苏州‘保安堂’那么大,可以开间小一点的。”
白素贞点头:“我懂,半杯水放在桌上,悲观的人会说‘呀,就半杯水了。’乐观的人会说‘看,还有半杯水’。”
许仙应到:“嗯,是这个理儿。”
白素贞却猛一转头,小脸儿都快哭了:“可这些银子能开药铺,不要钱的掌柜和小工上哪儿找啊!啊啊啊!呜呜……白大哥,小三宝,他们不要钱的呀!啊啊!”
许仙嘴角一抽,单看她一眼:“你居然惦记这个……”
白素贞小嘴儿一噘:“小三宝也不知道会不会挨骂,毕竟是我把他拉到药铺去的,吴伯伯招了新学徒,现在三宝又要回去……白大哥到现在都没有看一眼月亮,我在的时候,还能跟他说说话,现在他自己,恐怕连头都不敢抬吧……还有吴玉莲,我不在,谁还跟她掐架……”
一席话,把许仙说的无言以对。
然,一炷香后。
“相公!回来的路上我看到镇江有卖贴饼子的!我想吃了!”
许仙一脸懵逼,这咋咋呼呼的特性到底是白素贞才有,还是孕妇都这个德行?
然而,一瞬间后,白素贞一拍桌子:“镇江房租便宜物美价廉!依山傍水有鸡有鸭!有贴饼子还有大闸蟹!咱们去镇江开药铺吧!”
许仙嘴角一抖:“镇江刚闹过疫病,来时你是看到的,还哭鼻子来着,你忘了?”
白素贞一瞪眼:“都闹过了怕什么?!”
“可是你怀着……”
“肚子里这货要是怕事儿,他怎么当我白素贞的儿子?!走!去镇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