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宬长公主纳闷:“你看上了哪位公主?”
“母亲,这个秘密你一定要替我守住,”夏翌辰有些无奈,“浠宁就是阿丑。”
静宬长公主鲜少露出吃惊的表情,但如今却震惊得无以复加。
浠宁?阿丑!
她半晌才说出一句话:“你打算跟着浠宁去华胥?”但第一句话就是问题的关键。
“母亲,我希望您能和我一起去华胥。”夏翌辰很郑重。
静宬长公主突然听见这个消息,还有些接受不了,因此没有回答。
夏翌辰不免担忧,他继续补充:“母亲,我的左手已经被浠宁治好了。”
静宬长公主眉间喜忧交加,连忙走过去拿起儿子的手查看:“所以,她找到了凤麟?”
“姑且可以这样理解,但又有些不同。她来到大乾第一件事就是医治我的手,却因为不想让我为难一直隐瞒她自己的身份,打算处理完所有事就独自回华胥。若不是儿子认出了她,她恐怕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自己是阿丑。”夏翌辰叹息。
静宬长公主沉思了半晌才道:“我会去见一见她。”
“母亲,”夏翌辰很是纠结,他本想让母亲不要为难浠宁,但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浠宁是个很好的姑娘,母亲向来宽宏爱才,一定会喜欢她的。”也许这样说,对浠宁才更有利。
“我知道了,我这就进宫。”静宬长公主温婉地笑。
凤仪宫中,范秋玲和容清澜刚刚走进来,就遇见了离开的慕天弘。
见礼过后,慕天弘叮嘱了自己的太子妃范秋玲几句,便回了东宫。
容清澜走了几步,视线落在远处正陪皇后赏花的浠宁,不禁笑了:“我说怎么太子殿下这样殷勤地嘱咐嫂嫂,原来是怕嫂嫂冲撞到了浠宁殿下。对了,听闻昨日太子殿下陪了浠宁殿下一天,今日这么早就陪浠宁殿下来给母后请安。浠宁殿下这样的绝代美人,嫂嫂你可要小心点呀!”
范秋玲咬牙切齿:“你除了会挑唆离间,还会什么伎俩?样样都登不得台面!”
“哎哟,可真是狗咬吕洞兵不识好人心,”容清澜笑容越发柔美,“我这是提醒你小心呐,再怎么说,嫂嫂如今又没有子嗣可以傍身。这男人呀,见到美人谁不心动?没有一个例外的!”
范秋玲嘴上仍旧倔强,心里却已经埋下了一根刺。
不多时,宫中妃嫔也已经来了,话题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单一,除了今年流行什么款式的首饰衣裳,就是哪家的八卦。浠宁着实佩服他们:就算是这么单一的话题,也能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重复的,真不知哪学来的这种能力。
幸而她身份特殊,便是沉默一些也没什么关系。
不过容清澜却一门心思想要讨好她。
容清澜扶着还未显怀的腰,坐到远离诸人的浠宁身边,笑语盈盈:“殿下可是不太习惯?”
“是不怎么习惯,”浠宁毫不避讳,“在我们华胥,可从没有这么多女人聚在一起说话的时候。”
这是怎么了?从前她是阿丑,容清澜只想着怎么杀她;如今她是浠宁,容清澜却想着怎么讨好她。
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华胥真是个风水宝地,”容清澜有些艳羡,“可惜我没能生在那里。”
浠宁自是明白容清澜的向往从何而来,她那样好强的女人,生在大乾的确辱没了。不过生在华胥,估计也是被处死的份,品德太差:“生在哪里不是我们选择的,不过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做什么样的事,却是我们自己选择的。”
容清澜眼中一亮:“是呀,走什么样的路是我们自己选的!”
“可是,问题又来了,”浠宁淡然一笑,“这路的尽头是山巅还是深渊?”
“山巅也好,深渊也罢,不走一走怎么知道结果?”容清澜微微抬头,神色坚定。
浠宁拨弄着手中的紫菊:“我倒觉得,要看用什么法子走。用正义的方法,就是山巅;用阴鸷的方法,就是深渊。”
容清澜不以为然,却也不反驳浠宁:“浠宁殿下很有见地。”心中却腹诽道:正义,若求正义连命都没有了,哪来的山巅?
浠宁也知道容清澜不会赞成,寻思着:我说的正义,是顺应世间的道,不伤害无辜的人。等你阴鸷地把人都得罪光了,又怎么赢取民心,赢取天下?
不过容清澜,自是不会明白的了。至少在失败以前,她不会明白。
有才华的人大多不懂得长袖善舞,这也大约是上天的公平吧,不能让一个人,占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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