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卿生说完这番话,沈嘉木也极其的干脆利落:“我们可以再给三位考虑的时间,半小时够不够?”
律师冲周琛点了点头。
周琛深深吸一口气:“不用了,由我来说明案发当天的情况吧。”
“阿琛哥……”覃舒然仍然不愿让周琛“代言”,她这时显得更加焦灼和急切。
“舒然听话,你的抑郁症很严重,已经对你的记忆形成了干扰,否则你怎么会时常幻想你就是九月阳子?阳子的生活其实根本不是你的生活,你心里一直向住着的,其实仍然是那个看不见太阳的孩子,你承担的压力太大了,所以才会在申义论台上发那样的帖子。”
周琛握住覃舒然的手,看向沈嘉木和卿生:“二位当然不会认为申议论台上的版主真会提供杀人方法吧?所有心理健康的人都不会寄望在网络上寻找到完美犯罪方法,所以那篇帖子虽然是舒然发的,但她根本没有能力实施犯罪,杀害死者。”
到这时,周琛也只以“死者”称谓覃巍了。
“我有责任。”周琛皱着眉头说:“在我想来,死者其实无法真正干扰我的婚恋自由,哪怕舒然是他的亲生女儿,但舒然是成年人,我们只需要放弃覃家的财富,就可以摆脱死者对我们的操控。
我是这样想的,我疏忽了舒然对死者的过度畏惧,而且死者也一直在威胁她,这样的恐惧让舒然几近崩溃,她觉得只要死者还话着,我们就永远无法在一起。
覃舒婷定婚仪式当天,舒然找到我,说她在死者的咖啡里下了安/眠药,因为她产生了幻觉,她认为死者已经更改了遗嘱,在遗嘱里指令她必须嫁给别的人,她觉得必须销毁遗嘱。我当时觉得很慌张,因为不知道舒然到底下了多少剂量的安/眠药,会不会致死,我觉得我必须去一趟繁花馆。
但我发现死者当时只是昏睡而已,没有生命危险,所以我就把遗嘱放了回去,但我看见了那封亲子鉴定书,看完后我没有拿走这封文书,因为我明知道死者既然已经察实了文豪的生父另有其人,毁掉文书根本就没有用。
回到欢歌馆后,思来想去,我决定与妈妈商量对策,我没想到我们的话会被文豪听见,文豪当时很冲动,我们拦不住他,后来我们联系不上他,又听说死者居然被杀害了,我知道舒然不可能是凶手,因为当我去繁花馆时,后来妈妈和杜阿姨去繁花馆时,死者还好端端的活着。
可我们当时因为联络不上文豪,不知道是不是他在一时冲动下杀人,所以作了假供,当然我为了保护舒然,对妈妈都没有说实话,我告诉妈妈是我下的药,才为凶手创作了杀人的时机,妈妈信以为真,所以当联络上文豪,确定他并没有行凶后,妈妈也没有更改口供。”
沈嘉木问:“除了把遗嘱归还原位,周先生难道就没有多放一件什么东西在繁花馆的书房?”
周琛皱紧了眉头没有回应。
沈嘉木又问:“据你刚才的陈述,覃小姐在案发当天进入繁花馆时就已经产生幻觉,神智不清,既然是这样死者根本就不可能不察觉覃小姐的异常,而覃小姐也不可能进行抹除指纹的行动。
覃小姐如果对死者不存杀意,她甚至根本没有必要抹除指纹,因为只要死者清醒,肯定知道是谁在他的咖啡里下药,周先生,你的陈述前后矛盾,有包庇凶手的嫌疑,今天你是在律师在场的情况下作出的陈述,你的每一个字都具有法律效力,当然也会承当法律后果。”
沈嘉木已经站了起身:“我们会立即申请对二位实施强制程序。”
“不关阿琛的事,是我下的药,也是我杀的人。”这是覃舒然今天第二次强调了。
这回她不再理会周琛的阻止。
“爸爸威胁我,说只要我不听他的话,他就会杀了阿琛哥,他说得出做得到,如果他不死,我和阿琛哥绝不可能在一起,为了和阿琛哥在一起,我只能让爸爸死!我知道了一个办法,我只要盗出爸爸的遗嘱,再把拍下他和姓何的女人说的那些话,是爸爸害死的柏淮桑,我只要把罪证放进繁花馆。
烧了遗嘱,我就能召出柏淮桑的亡灵,诅咒能让亡灵复仇,但要施放这种咒术我必需要阿琛哥协助,我需要他和我一起念诵咒语。
阿琛哥根本不相信世界上存在这样的咒术,他更不愿意杀人,他当时一直在劝我,让我不用相信那些威胁的话,他保证他有办法带我一起走,远离覃家,我才让阿琛哥拿走遗嘱。”
“但你没有放弃杀人不是吗?”沈嘉木问:“否则你的父亲不会真的死亡。”
“沈警官,你不能凭假设就咬定我的委托人行凶犯罪!”律师也霍然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