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药?”
“你有病?”
“那我就退而求其次……”我听见他长舒一口气:“食疗吧。”
得了吧你,那点小伤都过去快两个月了还没恢复,那只能是——
“内伤,不知道还能不能好?”
听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都快忍出内伤来了:“说具体点!”
“先吃一个月的早餐。”马上他又补充道:“要每天不重样,明天的话,就吃米粉算了。”
“做梦吧你,你能出校门吗?”我点醒他,愚人节已经过了。
“出校门?我为什么要出校门?我受伤了,我怎么能出得去?当然是你带给我吃。”
原来他打的这算盘,为了避免他有更多附加条件,我同意了:“最多一个星期不重样,汤汤水水的带不了,每天我买什么你就吃什么。”既要促成和谈,又要站稳立场。
“好吧。”他貌似还心不甘情不愿。
“那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我试着问。
“请问,别说一个,十个,百个……”
我又不是十万个为什么,对你没那么多好奇。我赶紧打断他:“那天你为什么要跟踪我?”如果不是他鬼鬼祟祟的,我会诉诸武力?
“跟踪?冤枉!天地可鉴,我就想请新同学帮我带份早餐。这条路这么黑,她走我前面也不提醒我地上有堆石块。我摔倒了,她也不拉我一把。我只想打个招呼,结果话还没出口就被她撂倒在地。太伤我自尊了,这要是传出去我在学校还怎么混。”
天地可鉴?那什么,夜太黑,我看不清天和地,不知道它们对此有没有异议。“所以,你受伤的只是自尊。”
“所以我才说是内伤啊。”这厮……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校门口了,这场乌龙总算真相大白,我问:“至于吗你?就为了一份早餐。”自从同桌以后,我通过声音确认他就是那天晚上被我摔倒在地的人,每天提心吊胆,就怕他哪天跃身而起,掀了我的桌椅。
他站在校门内,向我挥手告别:“至于。记住,不是一份,是一个月。”
到底是我误伤了他,一个月,我认了。
除夕之殇未尽,又清明。高中已经与所有节假日无缘,我第一次亲手做了青团子,艾汁和入糯米粉,野菜为馅,糯韧绵软,清香可口,却无法带给那边的亲人一尝。
为此,吃了一阵子素。于是,我和北辰关于早餐对白一般有了以下版本——古诗版:
他:“今天早餐吃什么?”
我:“‘蓼茸高笋试春盘’。”
他:“可以换个口味吗?”
我:“‘人间有味是清欢’。”
——文艺版:
他:“‘如果你给我的,和你给别人的是一样的,那我就不要了。’”
我:“不吃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