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瑥说不害怕是假的,他见识过这个男人的果决和手段。
但是又不是服输的性子,父子俩于是大眼瞪小眼的僵持着。
乐瑥平常都不低头,莫景行大部分时候都顺着他,偶尔发脾气也是直接上手揍,就没像卫司韫这样,想打又下不去手,不打又不解气似的。
乐瑥觉得这个人好复杂,小孩子都很容易感知到大人的情绪,但他不懂卫司韫对自己的情绪是什么,像是很珍惜,又像是无可奈何。
“住手。”
突然,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卫司韫或者乐瑥身上的时候,床上发出了轻微的响动。
平安双眼一亮,转头就看向贺云初,几乎是惊呼道:“娘亲!”
卫司韫瞳孔骤缩,轻飘飘地将乐瑥放置在地上,转而去看贺云初:“云初,你怎么样?”
贺云初只是微微睁开了一点眼睛,她感觉自己身处一片混沌中,辨不清方向和实感,只知道她睡着的时候很吵,很多人在说话。
她根本不像思考,可是不思考也不行,因为这几道声音都很熟悉,熟悉到她迫不及待地睁开眼睛想要查看。
然而刚看清的一幕,就是乐瑥被卫司韫高举起来,看着像是要揍他。
其实还是不太清明,但是贺云初本能地发出了声响。
她的头很痛,太痛了,看人的时候痛,想东西的时候也很痛。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发出声音,也不太这屋子里的人是谁。
卫司韫紧紧握着她的手,连声问了好几句她怎么样,贺云初都听得懂,但她给不出反应,发不出声音也做不出动作。
只是眼睛又缓缓合上了。
“云初!”卫司韫低吼:“找陈老过来,快点!”
蔡柄哪里敢耽误,看见贺云初合上眼睛的那刻就已经奔了出去,生怕晚了一刻就来不及。
乐瑥被放在地上之后茫然了一瞬,但是他知道方才出声的女人是为了他,茫然的大眼睛眨了眨,也凑到了床边。
但是个子太矮了,根本看不到什么,踮着脚也只看到平安。
又是这个可恶的小孩,凭什么她可以呆在这个女人的床上!
乐瑥狠狠瞪了她一眼,但是他着急看贺云初,所以扒着卫司韫的袍子使劲扯了扯。
卫司韫哪里顾得上他,对他的动作根本没有反应。
陈凛渊急匆匆提着药箱进来,没进门就先问:“怎么了?人醒了?”
“醒了,这眼看着又昏过去了,而且我家主子怎么喊都没有反应,陈老您快给看看,我们家七小姐这是不是会留下后遗症啊?”
蔡柄也只是听说过一些,不是听说,而是自然地有些联想。
就是说人在摔伤了脑袋之后,或多或少可能会留下些不好的后遗症。
轻则不记得事,重则往后都不能清醒。
方才看七小姐那样子,双眼茫然,丝毫没有思考的能力,他是真的担心会是后者。
可是她明明又出声阻止了主子要朝小主子动手。
所以蔡柄一时间也很难说清楚贺云初到底是怎么了。
只是千万,千万不要再有不好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