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江慎他自己知道。」苏长乐坚定道:「他并没有做错什么,所以他并不应该为臣女的过错负责,请陛下责罚!」
「看来你们一家是铁了心了……」陛下叹了口气,「那便小惩大戒,你们便戴罪离都,去往封地吧。」
「多谢陛下!」
三人一齐拜倒谢罪,随即跪在原地,等待着陛下草拟诏书。
待他们三人离开长极殿的时候,手里面已经把陛下的圣旨攥得紧紧的,直到出了宫,三个人才松了一口气。
锦王看了看妻女两个人:「你们回去收拾收拾东西,我们这两日便动身吧。」
「那哥哥呢?」苏长乐上次回王府的时候说过这个事情,当时锦王和锦王妃说凭苏珩的意思。
「他说要一起去,不过这几日他忙着魏太常的事情,想着在离开之前把魏太常的罪名坐实之后,再来找我们。」锦王妃道。
「委屈哥哥了。」苏长乐有些不好意思,「哥哥如今做到了大理寺卿,可是却因为我就要放弃,是我耽误了……」
「说什么耽误不耽误的!」锦王妃说道:「谁也没有非拽着他去封地,本来我与你父亲早就想去封地了,如今也算是刚好遂了我们的心愿,乖
女不必想其他的,封地那边也十分富硕,也不是什么边疆苦寒之地。」
苏长乐的心宽了宽:「父亲母亲最好了。」
「这金陵也不是什么好地方,」锦王妃哼哼道,「这么多年在金陵里面真的是乱七八糟的一堆糟心事,现在离开了倒也干净。」
锦王妃说着,砖头去问苏长乐:「乖女,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都收拾的差不多了,阿珠带着人把东西都放到了王府里。」苏长乐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东西非要不可的,「其实要拿的东西没有那么多,衣服首饰的到封地去置办就可以了。」
「封地那边的王府也准备好了,空着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过去看看了。」锦王妃说着,语气里面都是止不住的轻快。
苏长乐掀开车帘,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自言自语道:「金陵这么热闹,竟然也看了这么多年。」
她从小便在金陵长大,她在这里学会了很多,也收获了很多,更付出了很多。
「舍不得啊?」锦王妃听着苏长乐的话,知道苏长乐在想些什么,「乖女,不要怕,没什么的,我们换个地方再重新开始,只要我们一家人都在一起,便社么都不怕。」
「对。」苏长乐狠狠地点头,「什么都不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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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在盖完了圣旨,目送锦王一家离开之后,便呆呆地坐在龙椅上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待徐公公过来,他才道:「朕的身边在的人,是越来越少了。」
「陛下若是舍不得锦王,何必让锦王一家去封地,斥责一下便可以了,安平郡主是个小姑娘,骄纵一些或许也没有人敢说些什么。」
「哪是因为这件事。」陛下叹气,「那魏约派人刺杀安平,这丫头说不定是被吓怕了,赶紧从金陵躲出去。」
「魏太常那里……」
陛下冷了眼神:「他咎由自取,也没什么办法。对了,去给江慎传个消息,让他入宫,朕要见他。」
「是。老奴这就派人去。」徐公公转身出了长极殿,随即将长极殿的门关上。
江慎在从金川园回到了郡主府之后,便一直都在书房之中。
他的桌子上放着的是苏长乐给他的那个箱子,里面放的是原来他自己的画像,这些画像都不是他自己画的,而是苏长乐在之前的那么多年,偷偷记录的他。
而现在,她把这些都给了自己。
江慎把眼神划到了那个装着桃花簪子的锦盒上,他没有打开。
「公子,宫里来人让你去长极殿面见陛下。」宋实从外面敲了敲门。
「嗯。」江慎并不惊讶,他起身往外面走去。
从今天早上他醒过来将所有的事情都串联起来了之后,他便知道陛下一定与他见面。
而现在刚刚好,刚刚好是他记起自己是谁的第一天。
「走吧。」江慎起身出去,门外已经备好了马车,是宫中来传召的宫人一起带过来的。
他上了马车,待马车驶动的瞬间,他抬手掀开车帘,往后扫了一眼渐渐远去的郡主府。
「郡主府」三个字越来越小,直到什么都看不到了,江慎才把帘子放了下来。
江慎环顾着马车,就算是这样简单的一辆马车,在细节之处也都是尊贵。
江慎哼笑了一声:这还是他第一次用自己的身份进宫,而不是郡马的身份。
即使这个身份,他说不上喜欢。
「郡马,已经到宫门了,剩下的路需要郡马步行入宫,请郡马下车。」门外的宫门提醒道。
「好,多谢。」
马车停下来的地方
刚好是在宫门外,这里距离长极殿的确有一段距离。
江慎跟着领路的宫人往长极殿去,旁边景象与往常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平常与他一同进宫的人,这次却没有进来。
长长的甬道好像没有尽头,江慎回头望了望,好像隐约之间看到了与他擦肩而过的苏长乐。
他往长极殿去,而她却往宫外走。
两个人的方向截然不同,最后消失在甬道的两端。
短暂的交集像是错位的时空重合,最终他们都终将回到属于自己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