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羽锡闯进来时,我正把桌布扯下,围在身上。桌布上洒了好多菜渍,脏的不得了。
他站在门口,比我还愣还惊,身子明显都僵了。
“你来了。”我无比平静问出这么句话,然后将桌布系紧,打算就这么昂着头出去。赫羽锡说过,没有人替我坚强,所以再苦再酸,我得咬着牙吞下去。
“田燃。”赫羽锡叫了我一声,仿佛隔着汪洋大海飘过来,他的声音向来极具掩饰性,他可以挂着一张笑脸冲你说着最狠辣的字句,也有本事冷着一张脸说出世间最美的情话。
但此刻,他的颤音却告诉我,他很难过很自责。
“赫羽锡,你还要站多久呢?不接我走吗?”我带着风轻云淡的笑看向他,然后向他伸出手。
如果他不拉我,我想从此以后我宁愿和他形同陌路。但事实是,他疾步走到我眼前,袖风甚至吹到上了我伤痕累累的脸。
然后我被按进一个坚实如堡垒的胸膛,得到了一记醉生梦死般的深吻,和一句近乎宣誓的承诺。
赫羽锡俯在我身上哑着嗓子说:“嫁我,我帮你走上云端。”
我眨眨眼,魔怔般说了句:“别后悔,一无所有的女人很可怕。”
他异色瞳孔散发着蛊惑人心的魔力:“没有情的男人更可怕。”
我和赫羽锡都是被爱情背叛过的可怜者,彼此的心都荒芜一片,恐怕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能以一种奇特的相处方式走在一起,有关风月无关爱情。
那一刻我们都忘,结婚证已经在我们彼此的兜里。
赫羽锡拦腰将我抱起,我伸手勾住他脖子,埋在他胸膛前,和他一起以一种亡命之徒的姿态走出这家踩碎我尊严的饭店。
我记住了它的名字:天越之城。
赫羽锡是开车来的,他把我塞进车里又抱了我许久,久到我意识迷糊完全忘记身处何地时,才隐隐约约觉得车子被启动。
醒来时人躺在纯黑色床单上,盖在身上的也是黑色棉被。这突兀的黑色吓得我“垂死病中惊坐起”。
“做噩梦了吗?”迷死人的温柔声音闯入我耳膜,淌进心房。
赫羽锡穿了身灰质色家居服,嘴角边叼着一只未曾点燃的香烟,迎面走到床边,无比熟练地在我额前印上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