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不见了。
房间里,因为噩梦而惊醒的梁笙在床上坐了好久,摸不到枕边的温度,立马掀开被子,跌跌撞撞的往楼下跑,一边跑还一边叫着男人的名字。
可能是刚做了这样的噩梦,醒来又没有看见陆淮,所有女人才会这般方寸大乱。
他在梦里眼睁睁的看着她淋雨时流露出来的那冷漠冰凉的眼神清晰无比,就像是刚才发生的一样。
还有,他说的那句话也是,他说他要跟她离婚,到现在都还像是魔咒一样萦绕在她的脑海里。
客厅里一片漆黑,还是没见着男人的身影。
梁笙的心脏快要跳到嗓子眼了,她一脸茫然的扫过偌大的客厅,突然想到什么,转身往阳台的方向跑去。
他在那里。
外面的天空是一片暗沉,夜幕笼罩。
柔和朦胧的月光倾洒在陆淮的身上,他静静的站立在阳台边上,还是那一身灰色家居服,指尖萦绕着一点猩红和袅袅烟雾,背影挺拔但也落寞。
听见她的声音,他似乎是顿了一下,尔后缓缓的转过身,在看到她穿着单薄的睡衣光着脚站在后面的时候,眉头轻轻一蹙。
没有迟疑,他捻灭香烟,信步朝她走了过来。
女人愣愣的看着男人一步一步的往自己在的方向走,他背对月光,面容清俊,墨色而深沉的瞳像一湾泥潭,让她深陷无法自拔。
他走到她的面前,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拦腰将她抱起走向沙发,梁笙惊呼一声,下一秒紧紧的搂上他的脖子。
她看着他柔和的侧颜,见陆淮薄唇一张一歙的问,“怎么光着脚就跑下来了?”
女人贪婪的闻着男人身上淡淡的烟草味,眉头间的褶皱有消散的痕迹,她凑到他的脖颈边上,像温顺的小猫一样蹭了蹭,低喃,“我以为你不见了。”
我以为你不见了。
客厅里本来就十分寂静,所以梁笙那温软无助的声音格外清晰的撞入陆淮的耳畔,令他高大的身躯微微一怔。
他突然停了下来,垂眸看着怀里的人儿,轻声问道,“怎么会这么想?”
女人对上他柔和如月光一样的眼时,心弦轻轻一颤。
她坦言,“我刚才做了个噩梦,梦见你要跟我离婚了。”
男人怔了一怔,目光复杂的看了她一眼,随后迈开步子朝沙发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说,“这应该是我要担心的事才对。”
陆淮的声音有些喑哑,梁笙的思绪还没从混乱里解脱出来,所以没听见他在说什么,只讷讷的问一句,“你刚才说什么?”
男人没有回答她,只是将她放在柔软的沙发上,自己则挨着她身侧的位置坐下,刚坐稳,女人又凑了过来,像只考拉熊一样抱住他的手臂。
第一次见她这么粘着自己,陆先生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也由着她去了。
梁笙紧紧的抓着陆淮的手臂,两个人挨着静坐了好一会儿,她才缓慢出声,声音有些闷,“你不睡觉跑下来干什么?”
“想些事情。”
在想那件事吧。
毕竟不知道实情,女人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再一次触碰到他的伤疤。
梁笙一直沉默,男人看了她一眼,发觉她的表情有些严肃,不禁觉得好笑。
他顺了顺她额前凌乱的刘海,“安心睡吧,我不走了。” 女人嗯了一声,倚着他的肩膀就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