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去找楚庭前,我还真的心存过侥幸,想着楚庭能念在以前的情分上最起码也不会让我那么难堪。
可到头来还是我自己讨了没趣。而无论是对阵楚庭,亦或季佳芮,我永远都是处于下风的败位。
啤酒瓶里泛起白沫,霓虹灯四亮,灯光映照在湖面上,是难得的美景。
我面前走过一个喝得醉醺醺的男孩,蓝白色的校服还套在他身上,像迎风要被吹鼓起来的风筝。
他的脚步踉踉跄跄的,口中却念念有词。
而在不远处,有一个同他年纪相仿的女孩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和他保持着不远也不近的距离。
我有一瞬间的恍惚,酒也喝得越来越急,突然被呛住了。
一辆白色的兰博基尼缓缓停在了路边,有人朝我走来。
“喝酒怎么能一个人喝呢?照你这种喝法,难不成是想宿醉街头?”一声很轻的叹息也随之落在我的耳畔。
我被呛出了眼泪,抬眼时视线有了几分迷蒙,可还是看清了坐在我身边的人是钟绒。
她很自然地开了一瓶啤酒,和我碰杯:“我这些天一直没联系上你,打你的电话都是关机。今晚心情烦闷,出来逛逛,没想到刚好就在这儿看见你了。”
钟绒觑着我脸上的神情,猜测着:“你刚从楚庭那儿回来?”
“你怎么知道?”
“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事情能让你那么苦恼。”钟绒笑了笑,再次和我碰杯,一口闷下大半瓶啤酒,“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能站在楚庭身旁,肯定也有自己了不得的本事。”
我抢了她的话:“可最后你发现,我只不过是一个半吊子,不,甚至我连风投的门槛都没迈进,是不是也觉得挺好笑的?”
钟绒摇了摇头:“你确实挺厉害的,楚庭和我说过你之前念的是金融专业,之前一直在银行工作,短短几个月你能那么快上手风投的工作,你是有天赋在其中的。”
“陈娇,a市也算是你的伤心地……要不然我们离开a市,我送你到国外进修如何?”
“那进修完后呢?”我兀自笑了笑,感觉酒意翻涌上头,是无法用言语描述的酸爽与头疼。
钟绒的话倒没有支吾,仿佛是在认真想着这件事的可行性:“我们在国外的风投公司施展手脚、大干一番,不也算在自己热爱的领域发光发热吗?”
我抬眸看向钟绒,她一直在晃动酒瓶,啤酒沫子都翻涌出来了,她还毫无察觉。
她不对劲,今晚那么恰巧出现在这儿也不对劲。
“是楚庭让你来和我说这番话的?”
“是为了打发我、不想再让我继续纠缠他,才作出的这个安排,还是他觉得心里到底对我有所亏欠,才打算以这种方式进行弥补?”我情绪平静。
“陈娇,你有时候就是太聪明了。”钟绒叹了口气。
她觉得我活得明白,很多事情我也能一眼看穿本质,可人活在世,不都是凭借那几分揣着的糊涂过日子吗?
“楚庭今天来找我时,我没想过要去见他的。”说得简单点,和顾裴晟扯上联系的人钟绒都不想再继续牵扯不清,“你们都已经分开了,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偷偷对你好,这又算怎么回事?”
可钟绒到底还是心软了,也被楚庭说服,勉强答应试试劝我出国。
“我就想着,刚好我也从总经理的位置退了下来,现在也相当于一个无业游民。a市对我来说,哪里都充斥着我和顾裴晟在一起的回忆……”
“所以你慎重考虑一下今晚我给你的提议,这对你自己来说也百利而无一害。”钟绒语气诚恳。
我蹙紧眉头,揪了刚才话语中的一个小点去问钟绒:“那公司也相当于你的心血,总经理怎么说不当就不当了?”
“和顾裴晟待在一个公司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能不乱心弦,不代表其他人也可以。”钟绒笑笑,转而握住我的手,继续劝我答应和她出国的建议。
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说道:“对了,你知道靳野最近的下落吗?”
钟绒自顾自地说道:“一审已经开庭了,昨天法院把靳野判了十年。唉,要说也只能说是靳野接受贿赂、窃取银行金额数额太大了。”
“你也觉得靳野会是那种人吗?”从出事到逃亡流窜继而被抓,前后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可证据的缜密、罪名的凿凿,总像是有人一开始就布下了一张大网,就等着能一网打尽的一刻。
地上散落了一地的啤酒瓶,钟绒脸色红扑扑的,头自然歪向了我这一边,眼睛半眯起来,呼吸声均匀。
没有人回应我的问题。
我的目光落在钟绒身上,从她口袋中摸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