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若尔一副弱小可怜无助的样子,怯怯地看他一眼,“这算第三个问题吗?”
“算。”慕承轩深深吸了口气,捏着她下巴的手指不由得松开了。
“因为追债的人好凶,你那时候也还在上学,我怕连累你,怕你受伤。”
她说的这些,也是实话。
当然更重要的是,就在那个时候,她发现自己怀孕了。
慕承轩不敢逼她太紧,决定放过她,“第四个问题,那些追债的人,为难过你吗?”
后来,他能查到她拍卖了所有能拍卖的东西,包括她妈妈最珍爱的首饰。
但他就是找不到她,所以只好尽量帮她解决那些剩余的债务。
其实不算多,但如果连那些都拿不出,可见她当时处境多么艰难。
他找到过几方追债的人,从那些人口中得知她曾经几次遇险。
颜若尔眨了眨眼,“如果被抓到,肯定会被他们为难,但你不是总说我是小骗子,你都找不到我,他们更找不到。”
他摸了摸她的头,又问:“第五个问题,最苦的时候,是什么时候?怎么过的?”
“这是两个问题吧?”
“你说算两个就算两个。”
“最苦的时候……”
颜若尔想了想,应该是怀着点点还要东躲西藏,身体和心理双重煎熬那段时间。
但这个不能说,其次就是住墓地旁边的地下室那段日子了。
当时她把点点托付给房东帮忙照看,点点虽然是个问题小孩子,但当时才一岁,长得又漂亮,房东太太特别喜欢。
得知点点有那种基因病后,为了赚钱给点点治病,颜若尔做了遗体化妆师,这个职业收入相对高一些。
但钱都花在了点点身上,所以她自己过得相当苦。
就在那个时候她认识了孟杭。
她不愿意接受孟杭在经济上的帮忙,所以孟杭给了房东太太钱,让房东太太尽可能地照顾好点点。
另一方面他还给点点做治疗的医院一大笔研究资金,所以院方找了个借口对颜若尔说点点的病例有科研价值,愿意免费治疗点点。
那段时间的治疗也确实有了一些效果,颜若尔手头宽松点后,也就换了工作,搬离了那间墓地旁边、阴暗潮湿的地下室。
孟杭背着她,为她做的那些事,很久以后她才知道。
“最苦的那段时间,是做遗体化妆师那段日子,刚开始要克服心理障碍,真的挺难的。”
“而且那段时间为了上班方便,也为了省钱,我住在一个墓地旁边的地下室里。”
“倒是不脏也不会害怕,因为有天窗通到院子,所以不算是密闭小空间。就是光线不足白天也需要开着灯,而且太潮湿了,有点冷。”
她说得很平静,慕承轩嘴唇紧紧抿着,下颌都因牙关紧咬而紧绷,显出凌厉的弧度。
“经常会有一些急活,接到电话就要去接尸体,很多时候是半夜。所以那段时间总是休息不好……”
慕承轩一把拉过她,紧紧抱在怀里。
颜若尔鼻子撞在他身上,撞得生疼,他抱得太用力,勒得她呼吸都吃力。
但是她没动,因为感觉到了他无法抑制的心疼。
“回去之后就预约,做个全身体检。”他说。
颜若尔没异议,反正她说了也不算,他肯定会直接抓她去医院。
“第七个问题,”他稍稍松开她,“你是不是偷偷回过之前上学时的住处?拿走了那束花?”
在她离开后,他买下了那间她住过的小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