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外公,你放开我们嘛,就出去玩一小会儿,马上就回来好不好,我现在心思不在这儿,你就是教我也听不进去,不如让我放放风,再收收心,然后认真地聆听您的教诲。”
小小年纪的沈嘉虞就很会说漂亮话了,虞府上下都能被哄得心情舒畅,奈何虞弘毅铁面无私起来也是很正经地,把他们俩安放在座位上。
“等你好好地下完这一盘,就放你去玩儿,玩儿多久都不管,中午还给你做你爱吃的青团。”
小沈嘉虞开始耍赖,指着乱七八糟的棋盘:“这不是下完了嘛,初学者哪有那么厉害,我知道规则就已经是天大的进步了。”
她的小脸靠在桌子上,歪头看虞弘毅,双手扯着他的袖子,开始撒娇:“我就去找二表哥玩一小会儿,好不好,保证半个时辰后立马回来。”
谁知,虞弘毅还没说答不答应,燕禹就说道:“师父,我陪小鱼下,会教会她最基本的,您就不用操心了。”
小沈嘉虞还以为燕禹和自己统一战线,先以此理由骗过外公,再带她出去玩儿,双腿晃悠着,跃跃欲试,没想到燕禹离开自己的座位,来到小沈嘉虞的近前,真的手把手地教起来。
虞弘毅欣慰地抚着胡子,夸奖道:“还是小禹懂事,有你在,老夫轻松很多啊。”
小沈嘉虞生气,没忍住小小地蹬了燕禹一脚,轻声道:“你不讲义气,和外公一起欺负我。”
沈嘉虞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生怕自己说出以后再也不和你玩儿这样的话来,燕禹听到一定会很伤心的,毕竟除了同样身为男子的虞开城和虞开宇,小沈嘉虞是第一个接纳他的人,愿意喊他一起玩耍。
燕禹受了这一脚,也学着她小声说话:“我教你总比师父教你强吧,而且你做做样子就行了,稍微端正姿态,摆出认真的态度来,我就和师父汇报说,你学会了。”
“那你不就能早点儿脱离魔爪,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好像很有道理诶。
小沈嘉虞被劝住了,还真的不再胡闹,燕禹说什么她就听什么,用棋子给她演示,她就有样学样。
这时候,虞弘毅反倒不高兴起来,外孙女不听自己的话,却听一个毛头小子的,他不愿承认自己不如弟子有主意,也有种争宠的感觉,自觉低了燕禹一头,黑着一张脸在旁边看,倒是没有打断他们的教学。
沈嘉虞心道,怪不得在芳菲宴的时候会有熟悉的感觉,原来她真的和三殿下早早地一起下过棋,那想来她的棋艺如何殿下心里门清,根本就没指望她,反而说他也棋艺不精逗她玩儿。
她也不由得为当时的燕绥之而感到心痛,明明是两个人共有的经历和回忆,却只有他一个人记得,她还以为自己与燕绥之素不相识,仍然当他是挡箭牌呢。
清醒的人总是痛苦的,她被作者抹除了记忆,成为了糊里糊涂但幸福的那个。
“师父,看在小鱼如此认真的份儿上,是不是可以去松快松快,一口吃不成个胖子,首先是要激发她对下棋的兴趣,不急在一时,要是她对下棋有抵触心理,只会对下棋越来越厌恶,形成恶性循环。”
虞弘毅大手一挥,放他们走了。
日复一日,虞弘毅教燕禹棋艺,燕禹教小沈嘉虞,唯一不同的是,燕禹的棋艺越来越精,逐渐形成了自己的棋风,甚至能隐隐和虞弘毅分庭抗礼,而小沈嘉虞仍然没有进展,乱下一通,喜欢哪个位置便下在哪里。
燕禹替她隐瞒着,在虞弘毅面前不停地强调她有在好好学习,进步怎样大,虞弘毅也相信了,直到他亲自检验沈嘉虞的棋艺。
“沈嘉虞,燕禹,你们两个小萝卜头竟然合起伙来欺骗我这个老头子!”
虞弘毅声音之大,怒气之盛,惊飞了树上栖息地鸟,就连湖中刚露出水面的鱼儿也潜入了底部,燕禹和小沈嘉虞早捂着耳朵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