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县令又一次拍下了惊堂木:“堂下何人?”
“小人冤枉啊,小的沈仲,本是幽州人,一路逃难至此,听说襄州百姓安居乐业,也想在此安顿下来。
沈某身上刚好还剩下一些钱,就想租个房子住下,等过完年再去找个活计。
我在城中闲逛了一会儿,刚到他家门口,不曾想,被人从背后打晕了,把我绑了起来。结果,等我醒来,他们就把我押到这儿来了。
明府,沈某真是冤枉啊!他们说我割舌,割什么舌啊?分明是有人抢了我的钱,还想栽赃陷害,求明府明察。”
沈仲一顿哭述,林晟终于抬起头来,面色也平静了几分。
“明府,此乃贴在他身上的纸条。还请明府过目。”柳树将一张纸呈了上去。
我看不清上面的字,不过看徐县令的反应,应该是柳树所说的无疑了。
“天眼密探……额……使君,不知这是不是真的天眼密探所为啊?”徐县令还是忍不住再次向小穆问道。
小穆终于缓过神来,拿起纸上上下下地看了半天,还闻了又闻,又划亮了火折子照了又照,然后手一挥:“拿碗醋来!”
一个机灵的衙役赶紧跑去后厨端来了一碗醋:“使君,给。”
小穆却不接,将手里的纸条泡入醋中,然后凝视片刻,终于笑道:“没错,这正是天眼密探的情报,上面还有我们的专属暗号。”
李东升忍不住也盯了上去:“什么暗号?哪儿呢?”
“端下去吧。”小穆一把拦住李东升,对衙役说道。
“那……这天眼密探是如何查出的此人,使君能否明示,额……下官也好给百姓一个交待。”徐县令说道,还有些恍惚。
“沈某不服,沈某真是冤枉的,你是何人?居然干扰县令审案?”沈仲冲小穆叫嚣道。
小穆满眼不屑:“作为细作,我是谁,你会不知道?林主簿,记完了没有啊?让他签字画押。”
林晟揖手道:“林某愚钝,不知该如何记录?毕竟,疑犯并未招认,我们也没法定罪。”
“哦?要他认罪?那还不容易?徐县令,把你大牢中的刑具都搬来,大刑伺候,我看他招不招。”
“慢着!”徐县令未答话,李东升却抢过话头:“你干什么?要屈打成招吗?是天眼密探……哪个密探查出来的,好歹吭一声,讲一下经过吧。”
小穆微微一笑:“密探!叫到大堂里来,这么多人看见了,那还有秘密吗?”
“那怎么办?反正你不能乱用刑。”李东升依然坚持着自己的原则。
“证据呢?传来!”小穆朝围观的百姓喊道。
话音刚落,一道银光划过,直击向林晟的笔杆。瞬间,笔杆粉碎,林晟的手应该也被震了一下,他赶紧捂住,疼痛之色便浮现在了脸上。
“这是……”肖县尉早就一步跨上前去,可还是未拦住飞刀。他捡起插入刀身的字条,展开念道:“血指印!”
“什么血手印?”李东升一脸茫然。
“难道是说……疑犯在现场留下了带血的手印?”王佳佳猜测道。
秦勇一抱拳:“明府稍候!”说完便跑了出去。
“喂,你这几天去哪儿了?明天到我家来团年吧。”李东升对小穆说道。
小穆笑笑:“不用了,我还有事。”
“大过年的还有什么事?今天下午所有府衙都要放假了,连各大商铺也都开始打烊了,就你忙?”
“你们新婚燕尔,我去凑什么热闹。”
“仙儿肯定会同意的,你是我朋友,我们怎会让你一人孤苦伶仃。”
“哎哟,明天再说吧。审案呢。”
李东升和小穆说着话,众百姓也都小声谈笑着。徐县令和肖县尉伸长了脑袋朝外看去,盼着秦勇的结果。林晟却是正襟危坐,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的断笔,不知在想着什么。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秦勇终于气喘吁吁地抱了一床带血的被子回来:“明府,这是我娘当晚盖的被子。这里就有印迹。”
徐县令大喊:“来人,取他的手指印。”
“是。”两个衙役不由分说,拿来印泥、白纸,将沈仲十个手指逐一印了上去。瞬间,白纸上便如绽放的红梅点点。
徐县令拿着印好的指印对着被子上的印迹一比较,脸上大喜:“就是这个,指纹一致。请使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