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之间,又何必说这些,要谢谢,我们就都谢谢瑭王殿下和盛三姑娘吧!”
梅二娘连连点头,“若是他们两位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肯定赴汤蹈火也愿意。”
柴胡黝黑的脸上露出笑容,安慰她道“肯定会有的。”
千秋宴过后,还有十日就是端午。
盛则宁的铺子本来还有很多事等着她去分派,入睡前她还反复思量,但因为前一天实在累着了,翌日就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
竹喜打水过来给她熟梳洗的时候顺便还告诉了她,二姑娘和七姑娘都一大早就出门了。
祖母的绣坊,让小娘子们都激动起来。
虽然铺子不稀奇,但是这种拼本事的事,就好比那些苦读十几年的书生,得了进京赶考的机会,终于可以一展自己能耐,博一个好名声。
“姑娘您也快些吧。”竹喜担忧盛则宁比不过姐妹。
盛则宁懒洋洋地点头,用梳篦把头发慢慢梳顺。
用过早饭再去苏氏院子里请了安,顺便说出门的事。
大嵩对未婚的小娘子的限制比嫁人后要还少一些,除了几个迂腐的老头颇有微词以外,其他的人倒是很少会不满。
毕竟谁人不爱看水灵灵的小娘子穿着鲜艳的新衣,人比花娇的模样。
多看一眼,就是享福。
等到她们嫁了人,夫家可就没有这般大方,这一茬茬的美人就像是地里的娇花,从含苞欲放时有目共睹,到被人采撷,藏于内室再难露面。
盛则宁一想到这点,就觉得心里不舒服,所以她趁着自己还做姑娘时,总想往外多跑一些。
曾经她为嫁封砚成为皇子妃,也担忧过很久。
普通人家对于妻室的限制已经如此多,那么宗亲贵族又该如何?
肯定只多不少。
她见过宫里的妃嫔,虽然吃穿用度皆是让人想象不到的奢华,但是却只能止步在那红墙绿瓦之中,能出去放风的唯有祭祀或者几年才一次的秋猎。
倘若她嫁给封砚,就会和那些妃嫔一样,没有了自由。
但是就因为喜欢,她连自由都愿意舍弃。
好在她醒悟的够快,还没有任由自己把后半生都蹉跎了。
苏氏是妇人,出身在大家,家教甚严,其实不大喜欢盛则宁每日往外跑。
但这次苏氏也没法子阻止她,毕竟有老夫人的话在前头,她也盼望着盛则宁能争气。
叮嘱了一番,盛则宁就出门了。
临近端午,上京城里已经有了节庆的氛围。
人们在屋院前后撒雄黄、门口挂上艾虎、菖蒲,贴端午符,驱邪去毒。
街上有妙龄小娘子挎着竹篮,兜售桃枝、蒲叶、艾草等物。
瓜果新鲜上市,空气里都散发着果子的甜香。
“回去的时候去丰记再买些蜜浸的酿梅吧,娘喜欢吃这个。”盛则宁从窗口看见一眼晃过的熟悉铺子。
竹喜刚点了头,就听见外面车夫一声长吁,马车突兀地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我们还没到呢!”
“是我。”
帘子外传来一道声音,沉润的音色就如同拨动了琴弦,泛起了清音。
“是瑭王殿下?!”竹喜忙不迭扭头,看着盛则宁惊讶道。
盛则宁懒洋洋的身子骨蓦然一僵,须臾后又见车帘上投下一道影子,她才坐直身子,朝竹喜使了个眼色。
竹喜挽起车帷,盛则宁就看见骑在马上的封砚。
今日他应该正在当值,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吏,只是不知道为何那几个小吏正在丰记铺子门口探头探脑。
好怪啊。
这几个大男人在小娘子才爱吃的果子铺前逗留。
“殿下在买东西?”盛则宁猜测。
“不是。”
盛则宁轻轻‘哦’了一声,虽然心里还有些奇怪,但是她知道封砚向来话少,这兴许是和他办的案子有关系,那她就更不能不识趣地追问下去。
封砚打量盛则宁,她面色红润,眼睛明亮,看不出有吃坏东西的病容。
想到刚刚他在丰记打听果仁酥的事,那小二一听他提起盛家,就慌了神。
“若您说是给盛三姑娘买,小的打死也不敢给带松子的给您呀!我们都知道那三姑娘一吃松子会咽喉肿痛,称之敏症,严重些那会要命的。”
那‘我们都知道’几个字让封砚无端觉得难受。
两年了,他竟都不知道盛则宁有吃不得的东西。
“那七宝果仁酥……”封砚微转过头,视线挪到了前方,丰记果子铺前的幌子随风飘扬。
虽然开了口,却还没想好如何解释他是无心把带松子的果仁酥给她。
但盛则宁闻弦歌而知雅意。
昨日封砚走的时候,她还未道谢。
人家头一回主动送上礼物,于情于理,她也是该道谢的。
盛则宁想通其中关键,立刻眉眼一弯,露出笑容,两颊上还有浅浅的梨涡,显得十分真诚“多谢殿下,七宝酥臣女很喜欢。”
封砚蓦然转过头,幽深的眸子里沉沉浮浮,蓄着一些少见的情绪。
“你不是吃不得松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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