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楚滢滢只以为哪里剪得不好,立刻仔细地去检查,语气里带着几分紧张“可是剪坏了?”
崔云灏笑道“窗花固然好看,不过远不及滢滢颜色。”
楚滢滢脸上一红,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调笑了,有些好气,又有些好笑,道“都说酒壮人胆,崔大人今日喝了些酒,果然不同往常啊。”
闻言,崔云灏伸手轻轻捏了一下她白玉般的耳垂,在楚滢滢耳边小声故意吹着气道“没错。”
些微热气顺着耳廓游动,带来酥麻的感受,楚滢滢果然忍不住了,她往外挪了一下,嗔道“好好说话。”
崔云灏非但不好好说话,反而又凑过来,将她搂住了,道“滢滢,我今日有高兴的事情。”
楚滢滢感觉到他的手在发间穿梭,灵活地拔掉了挽发的银簪,霎时间青丝如瀑,滑落下来,也不知他这是什么毛病,崔云灏的手一碰到她的头发,就忍不住想要多摸一摸,将发簪和发饰都拆下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之前楚滢滢还会说几句,时间一长,只能随他去了,大不了多梳几次头发。
楚滢滢疑惑道“什么高兴的事情?”
不知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崔云灏的眼睛亮亮的,道“滢滢,今日圣旨降下来,我又升了一品。”
尽管早有预料,但此时楚滢滢仍旧是笑起来,眉眼微弯,道“确实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应当庆贺。”
她下了榻,走到门边,叫来绛衣,吩咐她取酒来,回过身上榻,崔云灏再次将她搂在怀里,长长地喟叹一声,下巴搁在她的发顶,嗅着幽幽发香,唤了一声“滢滢。”
楚滢滢靠着他,感受着暖暖的体温,从崔云灏那边传来,她手里拿着剪子,慢慢地剪着窗花,应答道“嗯,怎么了?”
“滢滢?”
“我在,”楚滢滢转头来看他“怎么了?”
崔云灏与她对视片刻,忽然一笑,道“没有,就是想叫一叫你。”
楚滢滢凝视他片刻,微微倾身,在他唇边轻轻一吻,笑道“叫什么?我在这里。”
往后几十年,我仍将长长久久地在这里,与你福祸相依,荣辱与共,直到岁月将尽的那一日。
……
年关就这么过去了,转眼就到了永泰三十一年春,年初八,朝议结束后,永泰帝召见了全体内阁阁员、六部尚书等众大臣,一场足以引起朝局动荡的议事开始了。
此时的崔云灏对此事一无所知,他仍旧在翰林院,升为侍读学士之后,就不必留在国史馆了,侍读学士职在刊缉经籍,为皇帝及太子讲读经史,备顾问学。
到了傍晚时候,他才离开翰林院,路上的积雪已经被宫人打扫得干干净净了,远处的宫殿屋檐上,却仍旧是白雪皑皑。
因为白日里有太阳的缘故,积雪融化了不少,使得它们一列一列地排着,整整齐齐,像是工匠精心刻印出来的一般。
屋檐下水珠滴答落下,到处都湿漉漉的,空气清寒,远处的天边已经点缀了三两颗星子,天黑了。
崔云灏加快脚步,往前走去,没走多远,便见到一个仆从打着灯笼在路边等候,他放慢了脚步,那仆从见了,立即迎上来,恭敬唤了一声“崔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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