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拂衣去(上)(1 / 2)

大漠无言,阅尽千年兴衰,西风无语,独有寒鸦瘦马。

晚霞依旧艳丽,只是红了山川,映了大漠!易老溪迈着轻快的步伐,自河谷田间中走来!老人已是出门第三天,期间行遍此处戈壁大漠,只为破境之需!

行立坐卧是修行,从小处着眼,体悟天道循环之妙,老人已是修至灵门秘法的最高境界,是为“无邪”!

肩上的口袋,自是装满了刚收获的谷物,谷物清香沁人心肺!

只是那风却是卷着黄沙从河谷中飘过,虽然带来了风沙,却是也带走了酷暑!

夕阳西下,那黄狗冲着河川流去的方向叫了几声,犬吠悠长。却似是要送别那光阴!

几声“汪汪”不过是丰收的余韵而已,狗儿依旧是在易老溪的身前身后不停奔跑跳跃着!间或又几声犬吠,似是继续抒发着自己的喜悦与憧憬!

黄犬通灵,却是与主人心意相通,老人心中高兴,狗儿却也欢快!

那小院已是渐渐显出轮廓,遥遥观之,那柴扉似是已洞开!忽见屋前那大树上晚鹊飞舞,寒鸦阵阵,老人却是神识一动,便停住了脚步,只是眼中有精光透出!

易老溪微微眯起了眼睛,看着那小院在风中无言,却是喃喃的说道,“桃源之人,胆子却是不小!”随之摸了一下脚下那狗的脑袋,身形却是无声间飘起,须臾之间便已落于那小院大树之上!老人轻踏那枝叶,只随清风揺?,却是不沾世间分毫,高大的身躯似与这情景相融,竟似无一人察觉!

此时小院中那大树下,有一人着劲装,却是面向茅屋的大门处而背手耸立!身形潇潇间如利剑出鞘!头发花白,蛇眼勾鼻,正是那桃源一脉的迟贪狼!

此时的迟贪狼面容虽是不悲不喜,只是那阴恻恻的眼中却似有焦灼之色!只是盯着那房门不动!屋内隐有声音传出,竟有人在这屋中翻找,似是寻觅什么重要物事!

“长老,没有找到!”时间不长,有蒙面的两人却从那屋中奔出,急急向那迟贪狼揖礼说道!

“嗯!可曾细细搜寻过了?”

“是,属下二人不曾有遗漏!”

“回去继续搜寻!”迟贪狼大怒,呵斥道!“哪怕掘地三尺,也一定要找到!我细细想来,当年那孽徒,定是把蜙蝮令放于那孩子身上了!”

“长老,掘地三尺,是否,咳咳,动静太大了?那易先生——”那二人偷眼看了看迟贪狼的脸色,战战兢兢的反驳道!

迟贪狼顿时勃然大怒,抬手就是一巴掌!只听着“啪”的一声脆响,只见刚才那出言之人已是手捂自己的腮帮子摔倒在地!

那迟长老冷笑了笑,却是拿出手帕,擦了擦手,却把手帕放入怀中!呵斥道,“真是废物!那蜙蝮令何等重要,尔等怎么敢等闲视之?岂不快去!无论如何,今天必须找到!”

二人正要狼狈而起转身进屋,忽然那树梢之上有人在大笑,“哈哈哈哈——不速之客不请自来,问过我这主人没有!”

迟贪狼心中一惊,猛抬头惊怒喝道,“谁!”身形却是急急后退!

只是这迟贪狼身法虽迅捷务必,却是依旧感觉一阵劲风扑面!恍惚间,前胸却已是中一指,气力瞬间如泄气的气球一般,便已是委顿在地!

待这迟长老细看来人,却是亡魂直冒,结结巴巴的喊道,“易,易老——”顿时目瞪口呆起来!

大漠上,一辆越野车正在没命的逃窜!

只是车内,那迟贪狼却是一边咳血,一边狠狠的说道,“这老匹夫,竟然截了我的阳和之脉,让我毕生修行毁于一旦!咳咳,”咳血之余,还不忘冲着那司机呵斥道,“快点,速速离开这S省!”

弦月已上树梢,风卷朗星却无萧杀之意!老人站立院中,却是望天无语!只是那狗儿却在老人裤脚边蹭了蹭,仰头看着老人随声呜咽,老人便蹲下身来,轻轻摸了摸狗头,眼角已是微湿!

“雏凤清于老凤声,离巢的雏鸟儿,总是要见风雨而涤身心啊!”说完,却不再回头,已是飘然远去,就此远去!

只余晚鹊几许,犬吠几声。三日后,易霖于校门口处大展威风,脚踹逼哥,遂成留校察看之事。

蹉跎几日,便是高考的正日子来临,考点不远,就在县中心小学,早上抬头看天,天略显阴沉,清风徐徐,多日酷暑随之而去。

易霖手拿文具,施施然的便进了考场,如此三日后,考试毕,易霖出考场望天大笑三声,随手将考试之文具抛之,中心小学门口众陪考人员皆齐齐侧目,以为又一被考试逼疯之人矣,遂远避之。

仲夏之日,正是离别的好时节;三年的高中生活,自今日起便要宣告结束了!

十日后看成绩拿通知书,在高考结束后的第二天上午,最后一堂班会上,高三一班的班主任如是说!

面对着这最后一次班会,老师和学生们都唏嘘不已,回味三年的点点滴滴,爱恨情仇,自然是情多爱多,所谓恨乎仇乎?

本就是激扬文字的年轻学子,自然是抛诸脑后了,人生四大铁,同过窗的可也算一铁的。

唏嘘之余,正在回味想当年的伪帅哥班主任看到易霖,自是摇头叹息,不过对于所谓的处分,年轻的却已然头发谢顶的老师则拍胸脯保证,拿通知书之日,就是撤销之时!

易霖听罢,自是万分感谢云云,对于班主任转身扭头时,那眼神中狡狯的一点笑意,易霖权当看不见,离别之时,留一点面子总是江湖好相见罢了!

班会结束的时候,正是易霖准备回宿舍收拾行囊的时候,人生总是有分别,何必在意这一次一次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