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树下,仔仔正在与一条周身赤红的怪蛇对峙。那蛇,身长超过了三尺,鳞片呈鲜亮的红色,尖头细尾一副身怀剧毒的模样。
怪就怪在它丑陋的三角脑袋上顶着一丛橙红色的鸡冠。就像戴了一顶极不合身的帽子。
柴迅见到这蛇的怪模样,一时没忍住,竟笑出声来。
怪蛇本来气势汹汹地对着仔仔吐信子,猛然听到柴迅的笑声,惊得往后一缩。
柴迅眼疾手快,赶紧捡起身边的石头朝着它的七寸砸去。
也是这蛇该当命绝,本来它拼尽全力向前窜出,说不定还能逃脱。可它为了躲避仔仔,选择了后退。
一时不察,尾巴磕在树上,七寸被石块砸了个稀烂。
柴迅拾起怪蛇的尸体,开心地笑道:“这回有蛇羹吃了。”
剥皮去头,收拾干净,生起一堆火来。一会儿功夫,便用捡来的破陶罐煮好了一大罐蛇羹。
蛇羹的香味足足飘出五里之外,柴迅美美地大吃一顿,把剩下的放在仔仔面前。
仔仔却连看都不看,转头就跑开了。
“哎,这小子不懂得享福。”柴迅舔舔嘴唇,又把剩下的蛇羹都倒进肚子里。
一个猎户正巧经过,看到躺在石头上晒太阳的柴迅,满脸惋惜地说道:“小伙子,你不觉得肚子疼吗?哎,你才这么年轻,可惜,真是可惜了。”
柴迅纳闷地说道:“大叔,我怎么可惜了?”
猎户摇摇头,低声说道:“看你吃了五步烈阳蛇,恐怕活不过今晚了。”
“怎么?”
“小伙子你是外乡人,不知道吧?这五步烈阳蛇不仅牙齿有毒,连全身的肉也是剧毒无比。莫说吃了,一般人连碰都不敢碰。”
猎户说完,故意绕开些,好似躲避瘟疫般,赶紧走掉了。
柴迅本来吃得心满意足,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沮丧起来。也怪自己是个大吃货,太贪吃。
这两番中毒竟然都与吃有关。也罢,自己无论是死于阎罗散的毒还是死于五步烈阳蛇的毒,都不枉这吃货之名。
有道是,人生得意须尽欢。还是先不去管它,等蛇毒发作了再说。
想到这儿,他又开始盘膝打坐,准备抵御马上要来的寒毒。
果然,过了一小会儿,一股寒气便从脚心逐渐上攻,周身又变得冰冷起来。
每次寒毒发作时,连呼吸都会受影响。直觉得像坠入了冰窖一般,这次发作却明显感觉不一样了。
怎么那股凛冽的寒气到了腹部,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他赶紧运气到胸口的膻中穴,护住心脉。等待胳膊上的寒气袭来。
原本,中毒之处就是他的右臂,右臂中蕴含的毒素最多。因此每次发作起来也最为猛烈。
柴迅直觉得右臂渐渐变得寒冷,僵硬,几乎就要失去知觉。
连血液都似乎变得冰冷了,流经周身的五脏六腑,带走了其中仅存的热量。
人也随之陷入无尽的绝望之中,似乎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他拼命凝聚着丹田的内力,想要抵御住这刺骨的严寒。然而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似徒劳。
意识又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突然,一股暖流如涓涓细流一般从他的膻中穴溢出,所到之处,无不瞬间恢复勃勃生机。
那细若游丝的温暖,却是那么的源远流长。就这么不紧不慢地浸润着柴迅的四肢百骸,五脏六腑。
寒毒还想在柴迅体内停留片刻,却发觉一旦被这股暖流缠上,便再也无法发威,只能烟消云散。
这一次,寒毒只发作了小半个时辰。
“真是奇了个怪了,怎么没吃解药,这寒毒自己就好了?”柴迅摸着下巴颏喃喃自语道。
随后的几天,虽然热毒还在,但寒毒发作的时间越来越短,发作的间隔越来越长。最后竟干脆完全消失了。
或许和那剧毒的五步烈阳蛇有关吧。吃了它的肉也没见毒死我,反倒治好了我的寒毒。难道真是传说中的以毒攻毒?
柴迅不由得仰头朗声大笑,笑得仔仔都有些毛骨悚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