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裳心疼地看了眼散落一地的银针,这些都是师父给她的
她的拳头缓缓握紧——
男子已经转身,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他也不能随便碰对方,但自己是青石书院的学子,在他看来,对方应该会被自己威慑到,然后乖乖跟他去官府。
突然,他的肩膀被一只爪子狠狠扼住,整个人瞬间转了个向,随即重重的一记右拳打在了他的左眼上,“啊”的一声,他顿时睁不开眼,脑袋昏沉天旋地转。
苏言裳右手本就疼痛,一拳过去更疼了,对方却没摔倒,心中气闷,于是左脚一个箭步上前右脚随即一蹬,将慢慢站稳的对方踢了个倒仰,随后拾起刚刚对方用来打自己手的粗木棍,又是“啊”的一声,那只踢了针包的脚结实地挨了一棒。
丢开木棍,苏言裳小心捡起地上的银针,飒飒离开,留下维持不住翩翩公子形象的男子,原地抱着脚吃痛不已。
小厮安来本是陪着主子逛街,帮大姑娘买零食来着,结果主子不知何时不见了,待找着的时候,对方浑身汗淋淋地靠在墙角,清俊的脸不见,一边眼眶泛着青红,衣衫脏乱,差点让他没认出。
那男子,正是冯佳贤的嫡亲大哥,镇北侯世子冯恒。
冯老夫人嫌弃自己儿子不学无术,担不起让侯府振兴的大任,从小便努力栽培这一辈的小子们,从族学中选出优异者,送去京城最好的书院念书。
被侯府万众期待的冯恒冯世子,回到侯府时,用宽袖遮挡半边脸,形容看起来竟有几分猥琐,差点让门房给赶出去。
好在小厮安来在,这脸才没丢出府门。
冯佳贤听说冯恒回府,偷偷溜到了前院,见面那一刻,她骇了一跳,失声道:“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额额没事,我这摔了一跤。”冯恒尴尬道,让安来将街上买的小食拿给冯佳贤。
说谎都那么敷衍吗她让绿衣拿来药箱,亲自给大哥上药。
“还是得请府医才好。”冯佳贤忧心道
“犯不着。妹妹这是出了什么事怎的如此憔悴”
冯佳贤的黑眼圈着实有些严重。他想,如果将自己的另一边眼睛也打一拳,看起来是否如黑眼圈般自然。
“大哥。”冯佳贤的声音比平时柔上了三分,“没有的事,就是想你了。”
冯恒看了一眼绿衣,后者竹筒倒豆子道:“姑娘这是被欺负了!世子,你不知,你不在的日子,姑娘有多难。”
“绿衣,别说了。”冯佳贤示意绿衣退下。
“你继续说!”冯恒哪里肯让绿衣走,他回来就是要给妹妹撑腰的。
绿衣哪可能不说:“罪魁祸首就是那表姑娘,成日里给大姑娘上眼药,就说那日,大姑娘只不过出去找人修琴,就被她打小报告,说我们姑娘私会顾家六郎,勾引顾六郎,说对方不从,姑娘就让人将他给打了。姑娘怎么可能做那种事,顾家六郎是个什么东西,一个纨绔,她这是想要将姑娘的名声给毁了呀!”
冯恒听得气血攻心:“真是岂有此理,贺彩璋怎的那么过分,我去找祖母!”
府里的表姑娘就是老太太的娘家侄孙女贺彩璋,平日里有些跋扈,冯恒以为是她得罪了自己的妹妹。
“世子,不是她。这府里又来了一个表姑娘,这人你也见过,就是五年前来过的侯夫人娘家的外甥女,苏言裳。”
冯恒思索片刻,惊讶道:“怎么会是她她不是已经”失踪了吗
冯佳贤知道冯恒的疑惑,解惑道:“她五年前确实失踪了,那日说起来还怪我,是我没有看好她。”
“这怎么能怪妹妹呢那时候你也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罢了。”冯恒道,“所以,她回来了是怎么回的”
“不知道,就回来了,母亲因为内心愧疚,对她多有包容。”
冯恒听出了些许味道:“我看是母亲偏心她了吧,五年前我就觉得母亲特别喜欢那个表妹,如今加上愧疚之心,定然说话做事都向着她。”
冯佳贤的面色煞白。
“可是也不能太过,就算对一个人好,那也是外人,再好,也不能让别人欺负到自己亲生女儿头上不是”冯恒不满道,“而且,那表妹真的说了你和顾六郎那些风言风语”
“何止,世子,那些话如今已经传得满城风雨了,老夫人说”
“说什么”冯恒目眦欲裂。
“说姑娘的亲事肯定受影响了,那日信国公府本来已经请了媒人上门,听说了这件事,就将媒人拦了回去。”绿衣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这就太过分了,祖母和母亲没有惩罚她吗”
“大哥,母亲有分寸。”冯佳贤含着泪更咽道。
“哎呀大姑娘,大夫人有什么分寸啊,如今就连老夫人都没了分寸。”绿衣道。
“住嘴!”冯佳贤捂住绿衣嘴巴,左右环顾,然后吐了一口气。
“我就要说,那表姑娘就是想抢了姑娘的婚事,嫁到国公府去,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么不堪的身世,国公府怎么可能看上她!”
“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