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宋河这般大惊小怪,实在是昨儿换零钱的那事儿之后,小两口估摸着杨家定不会这般善罢甘休的,说不定又会想出什么缺德招数,叫自家人都提防着些。
褚义给双方做了个简短的介绍,随后边和车队的众人一起搬纸钱,边向褚平解释了这事儿的前因后果。
正忙活儿着,前边铺子里却吵了起来。
褚义、褚平还有车队的人一出来,就见四五个地痞流氓正在铺子里和宋河吵闹,地上散落了不少铜钱烧纸,不过不知为何,都是些破了烂了的。
不仅如此,这几人还将其他客人撵了出去,堵住了铺子的大门,不仅那些要买纸钱的客人,就连林记车队还在外面帮着搬货的人,也一并堵到了门外。
褚义见状忙走到宋河旁询问情况:「怎么了?」
「老板这几个人刚来买了刀铜钱烧纸,出了门没一会儿又找回来,说咱家纸钱是烂的,坏的,把铺子里的客人都给撵出去了,吵着让咱赔他们损失!」
领头那人个子不高,身材却壮实得很,满脸的麻子,此刻一听宋河对褚义的称呼,立刻抬眼看了过来:「你就是老板?说吧,今儿这事儿怎么给哥儿几个解决?」
褚义和他对视了片刻,平静地反问:「你想怎么解决?」
那麻子脸哼笑了一声,指着地上那些破烂的纸钱道:「今儿可是我太爷爷的祭日,老子来你家买刀纸钱上坟,你家他娘的就卖给老子这些烂的,耽搁了爷的大事儿,没个一百两,你家这破铺子就别他娘的想开了!」
麻子脸身旁的小弟也跟着叫嚣道:「就是,没一百两就砸了你这破铺子!」
宋河激动道:「你胡说,我家纸钱都是好的,给你时还好好的,怎么出去一圈就烂成这样了,我看你们分明就是来讹钱的!」
麻子脸似乎等的就是褚家人说他们讹钱的,一听这话儿瞬间闹了起来,抓起地上的那些烂纸钱就往铺子外面扬去,边扬着嘴里还边嚷嚷着。
「街坊邻居们,都来瞧瞧啊,褚记拿这些烂了的纸钱坑人不承认了啊!还污蔑我们讹钱,还有没有王法了,街坊快来评评理啊!」
「褚记欺负咱小老百姓了啊,大伙儿以后可不能来这买纸钱了,瞧瞧这都烂成啥样了!」
褚义正欲上前理论,谁知身旁却有一人冲了过去。
麻子脸的注意力一直都在褚义和宋河身上,压根没注意到站在最后的褚平,见人猛的冲了过来,下意识地伸手去推。
褚平被迫停下了脚步,上半身稍微后仰了下,随后竟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直接躺了下去。
褚义
见状来不及细想,举起拳头就冲了过去,可刚来到褚平身边,就被抱住了左腿。
只见褚平悄悄朝自己眨了眨眼,随后便哀嚎了起来:「哎呦,老板啊,我不过是来你家送个货,凭啥无缘无故地打我啊,你得给我作证啊,我要报官,我要验伤。」
麻子脸有些懵,忙辩解道:「你他娘的少装了,哪个打你了!」
「诶呦,我的头,哎呦腰也疼,完了完了,浑身疼啊!」
麻子脸见状,伸手就要拉扯躺在地上的褚平,试图把他从地上拽起来,被褚义和宋河挡了回去。
麻子脸一伙的其他人正欲上前动手,就被分布在铺子没在的林记车队几人围住了。
褚家的事儿,他们虽不好掺和,可也知道自家老板和褚记的关系匪浅,再加上和褚家人相处的不错,自是不能袖手旁观,于是便围了上去,虽说不能动手,可站在一旁,也算是个威慑。
见麻子脸一伙已经有所忌惮,车队的队长这才看向褚义道:「褚老板,可需要帮忙报官?」
「有劳了。」
麻子脸一伙儿乍一听褚家要报官,顿时都有些心虚,纷纷看向自家老大:「老大,咱要不撤吧……」
麻子脸也虚,可想到杨家许诺的那些银两,自己又没干啥杀人放火的事儿,衙门又能拿自己咋样?
咬了咬牙,恶狠狠地踹向几个手下:「怂货,他娘的都给老子在这站稳了,咱是受害者,怕他个毛……」
话还不等说完,就听见一旁「诶呦,诶呦」的,呻吟声不断,转头一看,竟是那铺子的伙计也躺在了地上,嘴里还不断嚷嚷着。
「踹人了,踹人了,诶呦疼啊,大哥饶命啊!」
原是刚刚瞧见那麻子脸踹人,褚平直接拽了拽宋河的裤腿,朝他使了个眼色,见宋河有些不解,竟直接将人拽躺了下来,趴在他耳边一阵嘀咕,于是便两人一起躺在地上,碰起瓷来。
中间隔着好几个林记车队的人,外面的街坊们并看不太清里面的状况,只瞧见了那麻子骂骂咧咧的似是在踹人,然后褚记的伙计就摔下去了,嘴里还在不住地呼痛。
这分明就是协商不成,开始行凶了啊!
「快快快,快去报官,不然一会儿要闹出人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