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颂年换到另一边坐下,“省厅来人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怎么了?有什么要做的事情吗?”虞之南麻木的问。
虞颂年从桌上拿起雪茄,“过来给我点上,跪着就一直跪着吗?孩子来了,好歹还是要点脸啊。”
朱砂背着身子,擦干净脸上的泪痕,转过身来,还是恭敬的叫了一声,“少爷。”
虞之南点头,他在这个现代社会,同化了封建王朝的糟粕。
朱砂给他点了烟,双手合拢,准备接他的烟灰。
虞颂年推开她的手,“一边站着去。”
朱砂听话的站到他身后,和管家像是他的左右护法,说得难听一点,就是奴仆。
虞之南在一片寂静里再次发问,“省厅来了,是为了什么?”
虞颂年眯着眼,吐出一口灰白灰白的烟圈,“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让你们最近都要谨言慎行,那个检查组来了。”
“嗯。”虞之南不敢多说话,这些日子,他已经吃尽了多言的苦,在虞家,父子不是父子,是权利的争夺。
虞颂年说完,看着他沉默寡言的模样,又不乐意了,指着虞之南的鼻子骂,“你看看你,同样都是二十五六,怎么别人就能做出一番成绩?啊?”
虞之南没有像刚回来的时候一样,说什么我以后也不会差的,我会继承您的家业,把虞家发扬光大这种话了。他只会沉默着听。
“哼,没用!”虞颂年拿着烟的手指一直往前戳,“你看看别人,顾诗成二十五岁掌握着MS,已经做到了敢跟我叫板都程度,都已经是这一代人的领路人了!你再看看你,一天到晚,混吃等死!”
虞之南一直低着头,像是错做了事的孩子,一言不发。
虞颂年更加打不出一气来,“不说话,我真不知道,为什么有你这样一个儿子!我跟你妈,都是挺精明的人,怎么就生出了一个傻子?啊?你说说为什么?”
虞之南想起来他刚回来时,虞颂年还没有这样霸道,他那时还在收敛,只是会在追求顾诗成这件事上贬低他,但那个时候,都还是带着亲情的幌子,看上去,他们还是很亲的父子。
但是现在,他一句话不说,虞颂年都能对着他骂半天,也不知道在骂什么,喋喋不休的声音不休不饶的往他耳朵里面钻,他再也忍不住,出声反问。
“虞随不是挺好的吗,你早不让他去追求顾诗成?说不定早成了!”
他的语气还算得上平稳,但声音里的颤抖还是被他一丝不漏的听了进去。
虞颂年冷笑,“我告诉你,要不是他是个私生子,还轮得到你去?他的血太脏了!”
虞之南冷笑着摇头,这样封建的话,很难想象是现代人能说出来的,他的血脏,难道不是因为你出轨,你让他降生了吗?这怎么能怪虞随呢?
虞颂年越说越激动,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还有,不说远了,就昨天来的那个省厅的检查组组长,那个南夙,年纪轻轻就是省厅级别的人物了,关键是什么,是他根本就没有你这样好的条件,他什么都没有,一穷二白!他靠自己!”
虞之南其他的都没有听进去,就听到了那个名字——“南夙”!
“你……您刚才说什么?南夙?南有乔的南,夙期已久的夙吗?”虞之南震惊的抬头。
虞颂年来了兴趣,“……对,你们认识?”
虞之南轻轻念叨着这个名字,“南夙,南夙……”
虞颂年看着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欣喜,最后又归于死寂的绝望,“怎么,你还闹掰了?”
虞之南摇头,“一个高中同学,但是,不熟。”
“没有矛盾?”虞颂年想的不一样,只要没有矛盾,那就是老同学,老同学就有得谈。
虞之南听出了这个意思,他编了个谎言,南夙那时候的生活他是知道的,苦得不能再苦了,现在南夙已经脱离苦海了,他不能去拽南夙下来。
“我……我当年欺负过他,很,很惨的。我打过他。”虞之南说。
虞颂年淡淡一笑,“这有什么,不就是小孩子不懂事,这就是打打闹闹一下嘛,有什么,都是老同学,互帮互助嘛,这有什么。”
虞之南编得更加详细,“我当时给他喂了厕所的水,还扒光了他说衣服让他爬出去,我……”
“你……你真是我的好大儿!”虞颂年气得猛吸了两口雪茄。
“先生,顾小姐带着自称检查组组长的人来了。”阿姨上来敲门,毕恭毕敬的站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