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何夫人的一双凤眸瞪得圆溜的,一旁伺候的何二管家也惊讶得张大了嘴吧。
何大少爷见娘和下人的反应,马上察觉到不对,准备脚底打滑立即开溜。
“何温言!”何夫人看着连忙跑路的大儿子,额角的青筋微跳,咬牙切齿地厉声喊道。
一听见母亲喊自己的全名,何大少爷立刻如点了穴般楞在原地,老实地转过头,桃花眼直直地望向何夫人,眼圈微红,一脸无辜可怜样。
何夫人正在气头上,哪吃他这一套,眼睛一瞪,将大儿子擒了回来。
“阿娘。”何大少爷也撇来了脸皮,拉着何夫人的手臂撒娇道。
惯会撒娇。
何夫人见自家大儿子都快要成年了,还扯着自个儿撒娇,顿时熄了火气。她轻哼一声,嘴角微微扬起的笑意却如何都掩饰不住。
何夫人朝傅妈使了个眼色,傅妈接到授意随即带着何大管家等下人出去,将空间留给了母子二人。
“你呀你,娘昨晚是怎么叮嘱你的不是让你小心着点吗”
何夫人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轻轻点在何温言的额头上,见自己的长指甲在儿子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抹红印,她又心疼地揉了揉。
何大少爷嘴硬道:“我们不是没做您说的那种事情吗”
何夫人又忍不住瞪了眼前的傻儿子一眼,气道:“我是让你别被人家占了便宜!”
你情我愿的事情,哪算被人占便宜呀!
何温言低头哼哼唧唧,不说话了。
何夫人看着这样的大儿子,也是一脸头疼,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对着倔脾气的何温言一顿耳提面令。
让何大少爷同她保证没有下次,何夫人才满意地放儿子离开。
——
薛老板还不知道自个儿已在未来岳母这儿留下了「不良记录」,他这会儿正忙着开办一家新公司。
金宁城的富贵人家大多都安装上了薛家电器行的电灯,可一些贫穷人家却仍然在使用老式煤油灯。
煤油价高,大多需要从海外进口,一升煤油的价格远超过一斤梗米的价格。因此哪怕家中有煤油灯,穷人家夜里也是省着点上。
而煤气的价格仅仅是煤油的一半,煤气灯不但火焰更加稳定明亮,燃烧时还没有黑烟。
薛老板将目光放在了尚且有利可图的煤气之上,煤矿是薛家的主要产业,他想将煤矿的价值发挥到最大。
薛霖把开设煤气公司的计划透露给了未来岳父,何老爷对薛老板的商业头脑表示十分惊叹,接受了采买煤气生产设备的委托。
薛老板即将开办的煤气公司在商会中并不是个秘密。
有电力公司这个成功案例在,各位老板对煤气公司都格外感兴趣,纷纷想要进行融资。
想起之前与商会老板商量好的,薛霖也没打算吃独食,当即同意了其他商人的融资股份。
薛老板倒不怕别人知晓了他的计划,提前抢占了这门生意的先机。因为金宁城最大的煤矿场在薛家名下,薛家几乎垄断了金宁的煤矿产业。
过不了多久,金宁人便发现薛家在电力公司旁,又新开了一家公司。
一盏盏煤气灯登上了薛家的电器行,电器行的老顾客对于这油灯模样的灯具既好奇又疑惑。
这薛家不是卖电灯吗怎么转过头又卖起了煤油灯
电器行的店员熟练地介绍起新上架的商品,她将刚从工厂搬来的煤气罐接通煤气灯,轻轻拧开灯座上的旋钮,灯罩中立刻凭空燃起一簇火苗。
随着旋钮的变化,火焰越燃越大,将正上方的白色网状灯纱点燃,灯纱吸收高温后瞬间释放出耀眼的白光。
眼尖的顾客们马上发现了这种灯与老式煤油灯之间的不同,这种灯明显比煤油灯明亮好几倍。
“这灯不仅比煤油灯明亮许多,所需要的煤气量也仅是煤油灯的五分之一。”
一听煤气灯与煤油灯相比,能节省出一大半的钱,一些客人便忍不住心动了。
“那这煤气的价格是……”一位顾客指了指地上的煤气罐,担心煤气的价格太高。
店员伸手指向街对面新开的煤气公司,笑道:“这煤气的具体价格,您可以到煤气公司问一问。不过您放心,咱煤气的价格只有煤油的一半。”
这顾客一听这话,恨不得让店员立马将她手中的煤气灯打包带走。
店员却摆了摆手,拒绝道:“这煤气灯明日才正式售卖,一盏灯售价一个大洋,明日前三十名顾客打八折。”
薛家电器行新商品明日发售的消息在金宁城迅速传开了。
一些买不起电灯的人掰着指头对比汽灯和煤油灯的耗油价格,咬咬牙还是决定购买一盏新灯。
煤气公司刚开业第一天,大门前的木门槛便被来往的客人踩得满是脚印。
一瓶瓶煤气罐从工厂中运输到了千家万户,点燃了一盏盏煤气灯。
投资煤气公司的商会老板也赚得盆满钵满,在庆功宴上一个个举着酒杯不断朝薛老板敬酒。
更有甚者,还想借机将自家的庶女许给薛霖做妾室。
薛老板立即挥手拒绝,转头看了眼坐在一旁笑里藏刀的何老爷。
何老爷怕自家未来儿婿真被这些个老油条灌醉骗了去,赶紧替薛霖推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