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橹之上,刘铄傲然而立,遥望着城头遮蔽天日的旌旗,以及手持强弓硬弩,随时准备投入作战的士卒,面上浮出一抹淡淡的讥笑。
从表面上来看,张超似乎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而且城中至少有两、三万兵马,可实际上,城中兵马怕是比刘铄想象中还要少。
诚然,张超把虚张声势的架子倒是摆出来了,但明显的一眼假,尤其是透过层层叠叠的戈戟望去,内城墙附近极度空虚,与表象完全不符。
不是心虚,又是什么
再者,依旧此前刘铄对张邈的调查,总兵力绝对不会超过七万人,张邈便带走了五万,再将各县县兵排除,张超的兵力不应该超过两万。
好歹张超在南线鏖战了数日,对手又是袁术帐下的大将纪灵,不消耗数千兵力,实在是愧对袁术帐下第一猛将的美誉。
可现在
城头依旧堆满了士卒。
张超若不是在虚张声势,又是在做什么
不过,刘铄倒也懒得拆穿,他只是摆了摆手,给下方的徐晃打了个眼色,示意他可以开始干活了。
徐晃颔首点头回应,随即猛一夹马腹,提着一柄五十斤开外的梨花开山斧,便如闪电般冲出了军阵:
“城中张超听着,令兄已经阵亡,五万大军尚且不是我军对手,单凭你部不足两万兵马,是绝对受不住城池的。”
“我家主公念及城中军民,大发慈悲,若是你愿意引颈自戮于军前,可以赏你个全尸,如若不然,一旦城破,定将你五马分尸。”
“城中张超听着,令兄已经阵亡”
“”
徐晃洪亮如钟的声音,一遍又一遍,激荡在陈留城上空,经久不息,浓浓的嘲讽意味,霎时间传遍全军,简直是当着全军士卒的面,把张超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城头的张超原本便在盛怒之中,闻听此言,更是面色激辩,青筋暴起,满头火星,气得全身如筛糠一般,颤抖不止:
“刘铄匹夫,你欺人太甚!”
张超心头怒意如潮,脸色变得异常狰狞,吼声如雷:“有种你便攻城,我张超宁肯战至一兵一卒,也要为家兄报仇雪恨!”
“来呀—!”
这一声吼。
好似口中迸出春雷,舌尖震起霹雳。
更是将张超心底涌起的无边怒火,彻底宣泄了出来:“有种与我决一死战,我倒是要瞧瞧你,到底有何本事”
虽说张超暂时指望不上曹操,但东郡的背后毕竟还有袁绍,即便兵力少,多少也能对刘铄产生些压力,自己只要能坚持些日子,或许当真会有奇效。
至少
在张超的潜意识里,袁绍是绝对不会坐视陈留失守的,因为一旦如此,山阳郡独木难支,只怕也会被彻底拔除,如此一来,袁绍在兖州的势力,便会被彻底扫平。
而这样的结果,绝对是袁绍不愿意见到的,唇亡齿寒,兖州没了掣肘刘铄的势力,那么他的冀州同样不可能坐得稳。
然而
这些外在因素,连张超都能明白,又何况是刘铄
徐晃纵马飞驰之间,毫不犹豫地怼了回去:“张超,你莫要以为曹操、袁绍二人靠得住,他们自顾尚且不暇,岂能兼顾得了陈留”
“城中诸位将校也该好生考虑清楚,尔等是要陪张超一起战死,还是要开城献降,保住一条性命!”
言至于此,徐晃的声音愈加洪亮,回荡在陈留城头:“我家主公仁义,在兖州素有仁义贤名,因此便决定给尔等两日思考时间。”
“两日后,我家主公若是没有收到张超的首级,将发起对陈留城最猛烈的进攻,届时刀剑无眼,战火无情,伤亡自有天数。”
“城中诸位将校听着,我家主公给尔等两日思考的时间”
“”
还有什么会比当着张超的面,离间张超与麾下将士之间的关系,更令张超本人愤怒的,他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怒吼:
“刘铄匹夫,有种你便来攻城,我张超何惧之有!”
“你诛杀我家兄长,竟还想兵不血刃拿下陈留,简直是痴心妄想!”
“我等上下一心,岂是你这无耻匹夫可以离间成功!”
“奸贼!恶贼!逆贼!我张超与你势不两立!”
“有种便来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