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飞把玩着手中的一柄小剑,这样才让他不至于睡着。
三天三夜未曾合眼,来到这极北雪山,终于追踪到那两个怪人。
即使他吃过丹药的这副身体精力异常充沛,也有些吃不消。
这柄小剑是刺穿了高大强的那把,被他放在背包夹层,也带了出来。锋锐无比,不知以何材质制成。
他从山顶看去,下方蜿蜒如蛇的山道上,两匹白驴缓缓走着。
此时他有些后悔,没把望远镜带来,只得用手机拍着,再把画面拉大。
一白驴上坐了个又矮又圆的胖子,像个大肉丸子,双手横持一根金灿灿的拐杖,身后坐着一名淡绿裙衫的女子,长发和裙摆随风飘舞。是木芳芷。
另一白驴上骑了一高瘦男子,仿佛骷髅架上蒙了层人皮,形貌可怖,一直在摇头叹气。他身后坐的一身牛仔装的女子,是洛雅。
陆飞抬头看了看,天上阴云密布,似又要下雪。
果然不一会,夹着呼啸北风,大雪纷纷飘落,吹的山道上驴子摇摇摆摆。
陆飞听到那胖子的叫骂声随风传来。
山腰有一处东倒西歪,似要被积雪压塌的木屋。
两人在木屋前下了驴。那胖子手一挥,两头白驴化为两头纸驴,他折起笼入袖中。
陆飞心道:“这恶贼会法术,我要当心一些。”
几人掀帘进了木屋。
陆飞缓缓下山来到屋前。
此时天黑下来,幸而地上白雪映光,木屋门上钉了一块朽烂木板,上面歪歪扭扭四个黑色大字:风雪野栈。
陆飞心想:“这名字倒贴切。”
他掀开厚重布帘进来。
木屋在外面看甚小,进来后却陡然一阔,屋里支了四张吱嘎乱响的大长方桌子。每张桌上点了一盏油灯,胡乱摆放了些干净的杯盘碗筷。
胖子和瘦子占了一张桌子,相对而坐。木芳芷和洛雅坐在胖子两边。
胖子将一柄金杖横放桌上,正敲着桌子大呼小叫:“老婆子,等许久了,酒也没有,菜也没有,连壶热茶都没上!”
陆飞掀帘进来,他们两人都看过来。
陆飞看了他们一眼,走到另一张桌子旁,拉了个条凳坐下。
两人不再理会他,胖子仍敲着桌子叫嚷。
陆飞忽感到有目光看来,他微微侧头,原来是木芳芷和洛雅认出了陆飞。她们眼中有一丝惊喜,张嘴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此时半截布帘一晃,从里间走出一青衣少女,手里拎了把大茶壶。
她个子高挑,身段苗条,只是蓬头垢面,一脸黑麻点,左眼大,右眼小。趿着鞋走过来给陆飞倒茶。
陆飞左手扶着茶碗,说道:“多谢。”
少女忽看到陆飞左手背上七点红痣。她茶壶一晃,险些洒在桌上。忽放下茶壶,一把抓住陆飞左手腕。
陆飞手腕一翻,已将手脱出,见她一双手纤巧秀美,白嫩滑腻,不像是整天做活之人。微笑道:“姑娘有何事?”
胖子又嚷起来:“丫头,我们先来的,你怎么给这小子倒茶,莫非瞧上他了!”
少女深深看了陆飞一眼,拎起茶壶去给两人倒水。
胖子看到少女一双手,忍不住摸了上去,笑道:“这皮肉倒白嫩。”
少女将茶壶向他一丢。胖子连忙接住,他双手抱住壶身,烫的一把扔到桌上,嘴里丝丝直吸凉气。
少女一扭身进了里间。
胖子正欲发火,那高瘦同伴低声道:“吕八,别横生枝节,现在世道不太平,这客栈有古怪。”
叫吕八的胖子从进来之后,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只是说不出哪里不对。
布帘一动,青衣少女又走出,一手提了酒坛,一手抱了陶盆出来。
“咚咚”两声,她把酒坛陶盆都放到桌上,盆里是一只卤的鲜亮的烧鸡。
她问陆飞道:“你吃什么,店里只有酒和鸡。”声音清脆悦耳。
陆飞道:“那就跟他们一样吧。”
少女伸手道:“一两银子。”
吕八拍桌子站起道:“为何他只要一两银子,我们却要五两银子!”
陆飞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银递给她。她回身走了。
摇头叹息的同伴拉着气呼呼的吕八坐下。
吕八心道:“我吕八何时吃过这种亏?即使在那诸恶云集的巫神教中,还不是多数人见了,都得叫我一声八爷,若不是这臭妮子实在奇丑无比,我将她也拐卖了,让她知道人间的疾苦寒凉。”
正这时听得门口有人语马嘶声。叫王七的同伴道:“那两伙人跟来了,倒有些能耐。”
吕八嘿嘿笑道:“他们要是有能耐,这两个小妞也不会被我轻易捉来了。或许是误打误撞看到了这野栈。”
原来吕八和王七从山中路过,正见到两帮人在争斗。
吕八见木芳芷和洛雅美貌,又犯了手痒,就杀了正与她俩交手的汉子,捉了她俩来,想着转手也能卖个好价钱。
他一向贪色,两名女子到他手里多半要好好享受一番,摧残的差不多了再转手卖出去。只是这一路都在奔波,还未来得及下手。
两伙人已进了屋,一眼便看到屋中吕八王七以及木芳芷洛雅,锵锵拔刀剑之声不绝于耳。一人喝道:“你们两个,快把木师姐和洛师妹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