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不是、不是这个意思啊王爷您这可是,给老奴乱扣帽子啊!
老奴担不起这个罪名啊王爷!”
朱内官吓得恨不得当场磕头,这景王说话也太直接了,什么话都敢说,这让他怎么应对。
燕予苍哎了一声,坐直了身子,笑着拍了拍吓破胆的朱内官的肩膀,凑到他耳边说,“老朱啊,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想法。
嗯”
朱内官抖了抖,手心发汗,“这不是,这次事情老奴心有余悸么
对王爷来说,就是顺手拈来的事,可这对咱们两个来说,可百利无一害啊。
王爷您仔细想想,这十分划得来啊。”
燕予苍呵呵笑了两声,脸上的笑淡淡的,“说好听些是互相帮衬,说难听些就是结党营私,狼狈为奸!”
“就这么着吧,平日里你我喝酒还是成的。
其他的,我没这个心思。
现在不会有,以后也不会有。”
燕予苍真诚道,潋滟私的桃花眼里满是锋锐,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不愿与之同流合污的气势。
气氛一时间僵硬无比,最后朱内官笑着打哈哈说继续喝酒。
夜半,酒局结束。
燕予苍送着朱内官上了轿子,俩人依旧是笑着的,只是笑意都在表面,毕竟今夜相谈不欢。
人走后,燕予苍招来护卫,悄声道,“盯着厂公,小心行事。”
“是。”
护卫暗瞥了一眼远去的轿子,心下有了初步的判断。
看来这朱厂公来意不善啊!
燕予苍捏着眉心就地坐了下来,索性现在这个时辰没多少人经过,他放心地将头靠在红漆木柱上。
他一身酒气,别回去了熏着阿瑜……
秋风乍起,凉意透骨,密密麻麻的汗毛竖了起来。
燕予苍烦躁地抱了抱胳膊,他现在皮毛上是冷的,五脏六腑却是火热的。
护卫想要扶他进去歇息,被他一个眼神吓退。
刚眯了一下眼睛,又有人戳他的肩膀。
燕予苍:“去去去,别烦我!”
来人似乎没听到,继续戳。
燕予苍那颗想骂人的心升起,刚一扭头却换上了一张笑脸。
“你怎么来外头了”
江白瑜没说话,端来一碗黑漆漆的汤汁。
“醒酒汤”
燕予苍笑着接过来,两手捧着贴在唇边,缓缓嘬了一小口。
然,炽热的眼睛却盯着江白瑜。
不知道是不是酒在体内作祟的缘故,他觉得今晚的江白瑜格外地体贴温柔……
发烫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江白瑜不明所以地瞪他,“看我作甚
你吃酒也不知道分寸,这下难受了吧!”
只见燕予苍摇摇头,神情真挚,“不难受。
若是每次酒后都有阿瑜在身侧,让我喝多少都行。”
“噗——
诡计多端的臭男人,我父亲说过,男人的话最不可靠!”
江白瑜挑着笑看他,不由得感叹他不论何种境地,都能英俊好看到让人发指。
“岳父大人此言差矣,他也是男人,若是男人的话都不可靠,那他说的这句话就是谬论。
故而,我的话,是可以相信的。”
“……”
江白瑜:懒得跟你废话。
不过索性,她决定这段时日对燕予苍好点。
出于不想跟他怼起来的心思,江白瑜微微一笑,“呵呵。”
燕予苍头疼,这是什么也没说,什么也说了……岳父大人真是害他不浅啊!
次日凌晨
朱内官进宫觐见了皇帝,为了昨日的调职而“磕头谢恩。”
龙座之上的老人打起精神,将手里的奏折随意扔在一旁。
“说说昨夜的情况。”
“是。”朱内官略微一思索,挑了个皇帝还算感兴趣的话头开始道,“王爷虽赋闲在家,却无半点颓靡,跟奴婢想的以酒度日不同,瞧着精神头是好的。
奴婢提起圣上您对他并无实质性惩罚,暗示他不日可重新登临指挥使位置时候,王爷表现得若有若无。”
“提到东厂和玄影骑合作的时候,王爷拒绝地很彻底,一分薄面都没给奴婢留。”
言下之意,就是景王没有任何不臣之心。
皇帝默不作声。
“奴婢查了王爷这些时日的行踪,基本上都呆在东府别居,再就是跟江氏待在一起。”
“二人可有逾矩之处”
朱内官答,“不曾。”
皇帝闻言笑了,真切道,“这孩子是个有分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