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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你给我家带来了什么吗?”
女人披着西装抱着双手站在钱才面前。
钱才笑了笑。
“羞耻?”
女人有些不舒服,她觉得眼前这人并不需要什么脸面,一只狗像条狼,或者一条狼像是一只狗,都会让人不舒服,她来时想好好羞辱,看他做好了被羞辱的准备,又有些骑虎难下。
那就得让他更痛,管他是什么,只要是个活物,鞭子打到了肉上,他都得嚎。
随即女人也笑了笑,显得更不在乎,手指随意的在钱才背后的工地扫了扫。
“你知道就行,你让我们家羞耻会有代价,这些就是你想在沪上立足的基业?这些就像是小孩子搭起来的积木,轻轻一推就会倒,你放心,我会帮你推掉。”
钱才不以为意道:“大不了我就转让。”
“转让?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就来这里了吗,我和你不一样,年轻人,我做事不会像你一样盲目冲动,你在外面的民间机构欠了4700万,每月600多万的利息,银行的贷款下个月就到期。”
钱才收敛了一些笑意。
女人见他不说话,气势更甚。
“想卖了走人?你放心,有我胡斯楠在沪上一天,你这个烂尾楼,卖不掉。”
“你说这么多,想证明什么?你比我生得好?还是你比我有能力?”
钱才在任何时候,嘴巴都比死鸭子的要硬,他也不能软,那张嘴下保护的东西是他旺盛的自尊。
胡斯楠皱了皱眉,不欲与他多言,转身就走。
……
四个月后,两人再见面时,胡斯楠从车上走下,满带着笑意。
“你挺倔,我以为你会卷着最后一笔零花钱逃回法国,改名换姓,我都准备好了你骗贷的证据,你会被引渡回来,结果…看来我高估你了,你没那个当亡命徒的素质,当初要是我在,你们就结不了这个婚。”
钱才此时有些落寞,回头看了看那个依旧烂尾的工地,没有说话。
“放心,虽然有人教过我别给任何一颗死灰再复燃的机会,但我也不想让人家嘲笑我们胡家的前女婿在哪里哪里当保安,给人抬大杠,我会给你留个体面的生活。”
钱才咬紧了牙,又松开,不甘的说道:“你们凭什么,凭什么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我和胡蔚结婚6年了,她也快33了,你们为什么还不能放过?就算不放过我,放过她,不行吗?”
胡斯楠张开嘴,又吸回一口气,好像把什么话吞了回去,平静的开口。
“她凭什么嫁给你?我是胡蔚的亲姑姑,做什么事情自然是为了她好,你要认清你自己的位置,从你的世界,到她的世界,需要几代人的奋力攀爬?
钱才愣在那里。
……
“一代足矣。”
“什么?”徐阳问道。
“没事,走吧。”钱才笑了笑,摸了摸眼前的玻璃,留下一道浅浅的指纹,他忽然觉得有些理解余元潇。
人有时候担心一件东西不太真实,摸一摸它,会心安很多。
“去哪?”
“到了沪上了,不去我公司坐坐?”
“啊?…哦。”
……
黄埔,沪上混沌投资公司。
“老葛,你看你,白头发都比上次多了一些,这一宿一宿的数银子,没睡好吧。”
葛伟东把一盏茶放到徐阳面前,摇头笑了笑。
“钱总,你真是,不开口是个好人,一开口就嘲讽别人,我还没老呢,这是少年白。”
“哈哈哈……”
众人一阵大笑,徐阳喝了一口茶,也开始插话。
“他就是这样的,从小嘴就利索,来的时候和我呛了一路,我这个亲舅舅都拿他没办法。”
“这算什么,徐总你是不知道,他每次给我打电话,开口第一句永远都是问我,老农民,你什么时候娶媳妇儿?有一次我秘书听到了,连续一个月,每次见我就笑,整得我尴尬死了,不就是多投了点农副产品吗?挣了多少钱,徐总你也知道吧?当初他投资的时候说农副产品大有可为,转头就叫我老农民,还老打听我私人感情,我现在人多都不敢接他电话。”
“诶?以后不能叫你农民了,你现在投了有色金属,我得叫你老矿工了。”
“哈哈哈…钱才你这嘴,人家葛总脸皮薄,你收敛点。”
“薄就更得说了,薄了才讨不到媳妇嘛,脸皮就是得厚,局面打开!”
“你看到了吧?徐总,他这张嘴,就是厉害!”葛伟东一脸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