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翌日清晨,朱犇带着李长空、张邯以及一个陌生的年轻人,来到了位于乾都城西方的永乐坊。
年轻人看着大概和李长空、朱犇一般大,是刑部尚书钟狱之子,钟云风!
先为刑部员外郎,正六品。
在刑部办理案件的时间虽然比不上他父亲,可也已有三五年之久,称得上是心思敏锐,心细如发了。
之所以叫钟云风来,是因为钟狱毕竟是刑部尚书,平日里事务繁忙,很难抽出大段的时间和李长空等人一起查案。
但钟云风不同,一个员外郎而已,钟狱很容易就能给他派个外差。
“老朱,你是要带我们去哪?”张邯眉头微皱,如是说道。
他倒是不担心朱犇找不到人,这厮从小就混迹于乾都城,跟城里头的三教九流,甭管是遛狗的还是斗鹰的,都熟悉得很,自然有他的门路。
他是担心这厮找错人。
毕竟画作这种东西,每个人的看法都不一样。
同样一幅画,可能有人惊为天人,也可能有人嗤之以鼻。
除非真的好到一定的档次,否则很难服众。
画作都是如此了,想要找个公认的乾都城第一画师,还是假画师,那就更是难上加难。
万一找了好几个,岂不是还得一一排查?
他们的时间可不多。
“放心,跟我走,准没错!”朱犇拍着胸脯保证道,同时看了看李长空,凑了过去,小声道:“老李,殿下不会赖账吧?我看他不像是肯给那五千两银子的人。”
“什么话?你这叫什么话?知不知道什么叫君无戏言?”
“太子即便只是储君,那也是君!为君者,又如何会欺骗自己的臣子?”李长空佯装出愤怒状。
“可是给我五千两银子的话不是太子殿下说的,是你说的啊!”朱犇道。
李长空脚步顿时一顿,心中生出些许诧异,这厮怎么突然变聪明了?
“咳咳,你说的地方在何处?时间也不早了,依我看,我们还是加快脚程为好!”说罢,迈开大腿,径直向前走去。
朱犇闻言,抬头看了看才巳时的天,顿时一脸幽怨。
他感觉自己又被空手套白狼了。
“唉,下次多长点眼吧,太子和老李,他们俩哪里有好人呐!”张邯自朱犇身边走过,拍了拍其肩膀。
末了,钟云风也从朱犇身旁走过。
多年办案带来的敏锐洞察力,让他察觉到朱犇身上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
他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想来自己和这人也不熟,也就拍了拍其肩膀,挤出两个字来:“节哀!”
朱犇一听,眼眸顿时瞪得浑圆,恼羞成怒道:“老刘家、老李家、老张家,哪有一个好人呐?”
“我就该把老贾也带来,再怎么样,也不能可着我一个人忽悠啊!”
片刻之后,一行四人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永乐坊,安山巷,画市!
朱犇率先走了进去,左瞅瞅,右看看,偶尔还上来一两个相识的,便与之打个招呼,一副回了自己家的模样。
李长空见状,不由得以手扶额。
他知道朱犇在外头吃得开,但没想到他吃得这么开。
“到了!”说话间,朱犇停在了一个不起眼的摊位前。
摊位上零零散散地摆放着几张画作,成色并不太好,摆放的位置也极尽随意。
摊主是个年近五旬的老人,此刻正盖着草帽,躺在躺椅上打盹,倒也不怕来往行人给他这画拿走。
“老范,我来买画。”朱犇说着,踢了踢老人的躺椅。
老人这才摘下草帽,瞥了他一眼,不耐烦道:“哪条道上的?”
“本帮。”
“抗的什么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