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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地道是宣和二年挖的,期间有位招讨使荣归故里,在大名府修缮老宅,把城内的一段地道挖断了,他们以为是下水道,整条街的污水都往里面倒,使得这一段地道臭气熏天。
而且这地道十分狭窄,只能容下一个人爬行,三人不得不排成一排,在黑暗的地洞里艰难蠕动。
空间逼仄。
蓝珪爬了一刻钟,内心十分恐慌,戳戳前面范琼的屁股:“地道差不多有十里地,万一那边出不去,又无法掉头,不就卡在这里了吗,还有,监视咱们的四个侍卫找不到人,会不会把洞口堵上?”
若非蓝珪提醒,范琼都没想到。
此时越想越怕。
这个决定太草率了,万一出现意外,堵在地底下,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不行不行,还是回去吧,大不了瞒着岳诚打开城门,把城池献给金人,效果一样的。
范琼打起了退堂鼓,招呼后面的蓝珪掉头,蓝珪怒道:“刚才不是说了吗,洞穴狭窄,转不了身。”
“你试试啊。”
“试过了。”
“什么时候试的,我怎么不知道?”
“刚才我想回去……”
“好哇你个死太监,你想扔下我们逃跑。”
“哪有逃跑,咱家还在。”
“倘若地道宽敞一些,你恐怕早就掉头跑回大名府了吧?”
蓝珪确实有逃跑的心思,但是范琼没资格数落他,两人心思一样,五十笑百步而已,蓝珪往他屁股上戳一拳头,催促道:“别废话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往前爬。”
两人手脚并用,在漆黑的洞穴里爬行。
不大会,爬到了污水地段,这半年来,大名府已经变成一座空城,污水早已干涸,但陈年的污秽还沉淀在地道里,地道三分之一是污秽物囤积而成的泥泞,散发着阵阵恶臭,还有许多潮虫,蓝珪稍微停下歇了会,身上居然爬满了潮虫,吓的冒出一声尖叫。
范琼骂道:“嚎什么嚎?”
蓝珪带着哭腔:“咱家造了什么孽,竟要遭受这种折磨。”
“造孽的是岳三郎,若非他胁迫,咱们何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说一千道一万,是他们俩犯贱,非要去浚州看他的笑话,结果就像陷入了流沙堆,爬不出来了。
长痛不如短痛,郭京催促他们快爬,两人拼命的蠕动身躯,一边骂岳诚一边爬,感觉不错,似乎岳家的祖宗是某种润滑剂,让他们爬的很顺溜,一口气爬五丈不带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