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缓了一下绯红的脸色,这才端着菜随他出去。
柏松倒也不是什么客气的孩子,许是确实饿了,上了桌便开始狼吞虎咽,看到他这副吃相,月白才终于明白以前在戏里演那种饿了好久终于吃上饭的样子到底有多做作。
见他挺喜欢吃肉,月白将桌前的排骨往他面前推了推道:“你慢点吃,这哪是一天没吃饭,分明是一年没吃饱过么!”
时温恒盛了碗汤放到他面前,不以为然道:“青春期长身体,都是这么吃的。”
月白撇嘴道:“说的就好像我没经历过青春期一样。”
“男生和女生不一样。”时温恒毫不留情的反驳。
柏松连连点头称是,含着饭道:“姐夫说的是,我们班的女生都比你吃的少。”
本来最近就疏于健身的月白吃顿饱饭就心亏得很,他这么一说,月白更觉得嘴里的饭不香了。
时温恒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十分周到的夹了块肉到她碗里道:“她们那都是怕吃胖了嫁不出去,你又不用担心。”
月白皮笑肉不笑道:“那我还要谢谢你呢!”
“不客气。”他十分领情。
月白说不过他,转头攻击柏松:“你这么关注女孩子,是不是有对象了?”
柏松正喝着汤,差点一口喷到桌子上,一本正经道:“瞎说什么呢,别跟我提女人,烦她们呢!”
“哎呦喂,你这话说的,这么瞧不起女人干嘛来找我。”月白摔了摔手里的筷子,一脸的不爽。
柏松裂开嘴赔笑脸道:“阿月你比她们好点。”
“好点?越聊越来气!”
“阿月是你叫的?老老实实叫姐!”
时温恒将他再次添满饭的碗定格在半空中迟迟不落,一边沉脸看着他。
柏松左右一番衡量,大概还是觉得吃饱肚子比较重要,遂妥协道:“姐,我亲姐,你是我亲姐夫,成不?”
月白忍着差点没笑出来。
想当初柏晴因为他喊阿月的事情骂了他多少次都没搭理过,果然是吃人家的嘴短。
“说起你亲姐,若是被她发现我窝藏了你,估计我们俩要一起倒霉。”
月白讪讪的提醒他道。
柏松倒是不以为意,“她最近都在忙着抓那个狐狸精,没得时间管我,再说,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觉得那个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有你的地方。”
月白冷哼,“你这点小聪明但凡用在正道上,将来柏氏就有指望了。”
“柏氏?”
他不屑道:“我才不要呢,这种不义之财也就我爸能吞的理直气壮。”
月白正色道:“你一个小孩子别掺和这些,读好你的书就行了。”
他不服气道:“你虽这样说,但我爸妈当年怎么对你的我可都看在眼里。”
说罢他凑近月白,漆黑的瞳孔里闪着星芒一样的光,神色无比真诚道:“说真的姐,你以后若是要拿回你该拿的,或者你要找他们讨回公道我都支持你。”
说罢他看了一眼时温恒,眼神里还挺有几分认可,“听说我姐夫也是个人物,有他护着你,你以后也不必受那么多委屈。”
“你姐以前受了很多委屈吗?”
时温恒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语气冰冷,脸色不善。
柏松怔了怔,虽有些惧怕他的神情,但却仍坦荡道:“我大伯和大伯母去世以后阿月就住在我们家,我爸妈不管她,我姐针对她,我们家啊,就像是那栋失了火的房子一样,若不是靳源哥把她从里面捞出来,怕是阿月早就死在那场大火里了。”
月白兀自用筷子搅了搅碗里的饭,未再开口。
都说往事如风,可这一阵风过,阴冷却是刻在心上的。
十八岁那年,苏靳源刚将他从火里捞出准备带着她出国,却又沦陷于茫茫的海上。
命运对她势同水火,而她倔强生存的结果,最终却也令她失去了所有的一切。
人生,或许有的时候就不允许太逞强,最后的结果害人也是害己。
“姐,说真的……”
柏松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月白生生打断。
“饭也堵不住你的嘴,赶紧吃你的,吃完把碗洗了。”
说罢自己便丢了筷子进了屋。
关门之前,她只听见柏松说:“姐夫,我姐现在是难得动凡心,你得对我姐好点。”
时温恒声音低沉,他只道:“你姐让你把碗洗了,你听话比什么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