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此时已经全然没有了刚刚的醉意,一脸淡漠的神情道。
不多时,电话就又响了起来,虽然没有声音,却一直在她腿上嗡嗡响着。
左湾见她仍没有理会的意思,一把将她手机拿了过来。
“我倒是看看什么骚扰电话不能接还不能挂了!”
只见屏幕上的备注是:“渣男”。
他挑了挑眉,神色有些尴尬的瞥了对方一眼,仿佛是窥见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温暖手慢了一步,见他已经看到了,脸色黑沉沉的将手机夺了过去。
她将干脆将手机直接关机,丢进了包里。
左湾踌躇了片刻,试探着问:“你是不是真被什么人给缠上了,如果遇到麻烦,跟我说说呗。”
“跟你说有用吗?”她没好气道。
“你说说看啊,说不定我可以帮你呢!”
“你帮不了我。”她笃定道。
“你不说怎么知道呢,好歹我是个男人,保护一个女人还是能做到的。”
左湾信誓旦旦的挺了挺胸脯,尽量在她面前表现的an一些。
温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本来明艳骄人的五官带着些酸楚。
“你能怎么保护我?”
左湾想了想,郑重道:“那你带我去见他,我帮你解决。”
此时外面夜已深,街灯霓虹,光影闪烁。
他的脸在窗外的灯光的明灭下更显坚毅,带着些凝重的神情,眼神里的光似乎在照在了她的心上。
虽心生暖意,但愁绪仍未解。
温暖疲惫的笑笑,无奈道:“若他真是个纠缠我的渣男,兴许你还能帮得上我,可这个人是和我有着血脉关联的人,这个结似乎连生死都难以纾解。”
“血脉关联?”
左湾听她这样一说,神情也有些凝重,细想了一番,跟她有血脉关联的渣男,应该是指她的父亲。
他知道,这个人是温暖心里最想摒弃却又不得得人。
她的出生,童年甚至整个人生都与他无关却又带着有关于他的深重影响。
如此亲近却又陌生的关系本不相往来是最好的相处方式,可如今,却又千丝万缕剪不断了。
“他找你,应该不会是现在才想起还有一个女儿吧!”
左湾说话直接,语气里丝毫没有掩饰对这个父亲的鄙夷。
温暖倒是也不以为意,只落寞道:“他是现在才想起有我这么个女儿,不过还不是因为遇到了难事儿。”
“遇到难事儿?”左湾警醒道:“他有事求你?”
“是啊,求我救他的命。”
温暖冷笑着,淡漠的侧脸在窗外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凄美,稀松平常的语气仿佛在说别人一般。
左湾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沉下脸将温暖的身子掰过来,竟意外的看到温暖眼中隐忍着的一层水汽。
“你……”
他顿了顿,郑重其事的看着她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你告诉我。”
温暖扬了扬头,抑制着自己的泪水不让它留下来。
言简意赅道:“肝癌,需要做移植手术。”
左湾只觉得头皮一紧,冷声道:“他想让你供肝救他?”
温暖笑了笑,神情很是凄冷。
“是不是很讽刺,我需要他的时候他不管不问,他呢,想起来我的时候上来就要我割肝。他现在想起来的并不是我这个女儿,而是我身上能救命的东西。”
她越是努力的不让眼泪往下流,可偏偏就是不争气的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即便是眼泪汹涌,但她的神情却仍是倔强的,她不但想告诉别人,更想告诉自己,那个人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他的事情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左湾见她这样,只觉得心里隐隐的疼。
温暖人如其名,她活的像个太阳一样耀眼,闪亮,并且顽强,人群之中她总是让人挪不开眼的那个,仿佛身上带着生机带着活力,可但凡了解她一点的人都知道,这个熠熠生辉的温暖有多么的来之不易。
左湾自认识她之初,就觉得她与其他的女生不同。
她的外表固然张扬,但她的内心,却有着极其隐秘的角落,她是耀眼的同时也是神秘的,而当这些不为人知的部分都袒露在他面前时,他对眼前的这个女子竟都是心疼。
他目光真挚,伸手将她的头按在肩前,沉声道:“没关系的温暖,你是你,他是他,他没有责任,你也没有义务的。”
人伦道德,衡量的标准总是不一,纵然知道这话说的毫无意义,但却也算是表明他的立场,无论如何,是魔还是佛,他都愿意和她站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