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正面交锋,基本上以初晴的厚脸皮和云淡风轻的心态取胜。事后,年氏向四福晋称病,省去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晨昏定省。她称病就称病吧,还借此打发小红去在路上和胤禛不期而遇,请了胤禛去探望。
胤禛回来之后交接赈灾的工作就搞了好几天,连初晴也没瞧见,就这样先去了宝香院。初晴知道后很不爽。就算知道胤禛心里没有年氏,但这未来的事情她都是知道的,年氏如果也像耿氏钮钴禄啊等一样抱了孩子就安心养老,就不会有后面好几个“福娃”了。
初晴知道,不能用现代人的想法去要求胤禛,他对她来说已经是一个很珍贵的存在了,他或许唯一的缺点就是他有这些妻妾。但是怎么能够要求一个皇室的人还是一个王爷,只享有皇室的至高无上的富贵和权利呢?
哪有一切都完美无缺,准备就绪,只等你去爱的人呢?
只不过,她对年氏的事情格外别扭。已经无法挽回的事情是不需要费神的,唯独年氏不行。胤禛回府后就只宿在书房,也派人去各房传话,不再照过去的规矩留宿。
其实他这些年是连这些表面的过场都很少走了,现在跟初晴确定心意后,干脆彻底结束这些虚有其表的来往。其他人都对胤禛的话当圣旨来遵守,反正她们从来没有真正理解过她们的爷。年氏却另类了,她即使入府六年,却才得一女,如果见不到胤禛,她不是没希望了吗?于是才会有让小红请缨出马的戏码。
胤禛是个心中有数的人,去坐了,去问询了,但是也片刻后就离开了。过后便给四福晋传话,让她格外关心一下年氏。四福晋自然是吩咐膳房做了哪些补品和药膳给年氏送去,直到秋天才断。胤禛自己也叫小高子送了些宫里赐的器物给宝香院送去。别人看来是受尽恩宠,其实只有年氏知道事实不是如此。
初晴告诫自己不许小心眼,但还是小心眼了。胤禛好不容易有空来看她了,她却给春花说,就说她被年侧福晋传染了,不过不需要他来看望,很快就会好。
胤禛听到春花低着头复述这些话,啼笑皆非。有点无奈,又喜欢她的这种真性情。放在别的女人身上他会觉得不想再费心,但是对初晴却是想要哄转她。
胤禛让春花带人退下去,他自己进了初晴声称“养病”的后院。
后院新搭的一个象牙白的纱帐,是按照初晴的设计让春花和秋莲简单缝制的。顶端是圆形的花苞顶,纱帐撒开来罩住里面的琉璃榻,初晴就高枕无忧的躺在里面,手上拿着穿了一半的茉莉花串子打瞌睡。
纱帐旁边就是莲花缸,槐荫浓绿,莲花洁白,初晴的睡颜影影绰绰,美好得可以如画。
胤禛轻轻拨开象牙白的纱帐,静静的看着初晴。长夏的风鼓动着软软的纱帐和花的清香。那张清丽灵气的脸庞仿佛有着极大的魔力,把他的视线牢牢吸引着。
初晴忽然睁开眼睛,然后当没看到似地闭上,还往反方向翻身,直接背对着胤禛。
“胆子越来越大了,现在都会向我撒谎了是吧?”
初晴感觉身边的玉簟微微陷下去,知道胤禛坐下了,便又往里面挪。
“转过身来,让我看看你。”
胤禛清和的声音就像是夏季最舒爽的风拂过莲花的花瓣一样。初晴忘记自己要跟他怄气了,脸上不情不愿的,心里却很顺从地又翻身面向他。
胤禛微微一笑。
胤禛伸手理了理初晴睡乱的发丝,又捏一捏她的脸颊,道:“果真是瘦了好些。”带她出门一趟,掉的这些肉要多久才补得回来。
初晴大言不惭的道:“是想你想的。”
胤禛却很喜欢听初晴式的这种小情话,宠溺的一笑,荷叶上的露珠见了也会碎掉的笑容让初晴看痴了。
“四四,你笑起来真好看。是不是这样你才在别人面前很少笑呢?”初晴笑道。
“是吗?”
“是啊。你一笑就暴露你那颗温柔无比的心了,就很危险呐,为了保护你自己,你就笑得少了,是不是?”初晴半真半假的说。
胤禛默默的听着,有些出神。宫廷里的求存,王权的明争暗斗,运筹帷幄之中的输输赢赢,统统涌上来。
“温柔无比的心吗?”胤禛重复了一遍。可能只有她会看到吧?可能也只能让她看到吧?
“初儿……”胤禛温柔的唤道,仿佛是念着一个易碎的名字般。
“嗯?”
“我想抱抱你。”胤禛看着初晴的眼睛说。
初晴水汪汪的桃花眼弯起好看的弧度。然后带着一身淡淡的怡人的茉莉花香让胤禛抱住。
“我本来最讨厌夏天。”
初晴的头枕在胤禛的肩头,听他轻轻的开口,说起些琐碎的话。
“但是因为你,好像觉得夏天也会变得好过一些。”
初晴的嘴角不可抑制的翘起。这是她家四四的情话吗?
想着什么,初晴忽然嘴贱的说:“你对年侧福晋说过这些吗?”
胤禛缓缓的松开初晴,初晴坐正了对着他,眼含期待。
“初儿,你是不一样的。”胤禛认真的说。
“皇室之人,并不是你不想要什么就可以不要,想要的就能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