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远脚踝处的旧伤一直没有好痊,而扛圆木除了手臂力量支撑,更需要坚实的底座——扎马步。
于漫生怕他旧伤突发。
或许,这世界上真的存在一种可怕的默契,叫:心灵感应。
也存在一种可怕的感应,叫:你受了伤,我却知道疼在哪儿。
秦远真的旧伤突发了,就在最后一次扛圆木的现场。
进部队前,他做过一次身体检查,医生明确指出,部队高强度的训练,不适合他脚踝骨的愈合。
可秦远一根筋,不听劝。
他的身体素质非常棒,部队没有理由拒绝这样一颗好苗子。况且,他们部队又不是特种兵部队,强度没有医生说得那么大,秦远的腿不会影响到任何。
意外似乎总是比明天来得更早。
扛圆木训练安排在入春三月初,天儿凉,能刺激得这群小子神经紧绷,更容易爆发出体力的极限。
一组十人,十人一根圆木。秦远是副排长,自然而然站在最前方。
他个子高,承重会比其他人更多一些,马步刚扎下去,上臂就吃力地颤抖起来。
排长们拿着水桶往新兵身上浇,浇的都是泥潭里舀起来的泥水,三下两下的,原本干干净净的少年脸,都脏得辨别不出五官来。
“呸!”秦远闭着眼睛啐了一口,嘴里一阵苦涩。
他们站在一个深坑中,坑里渐渐被不停落下的泥水充满,刺骨冰凉。
连长在上方喊口号,每喊一个数,他们就要将圆木从左肩换到右肩,再从右肩换到左肩,如此反复。
哪一组慢了,就集体再加一分钟的训练。
女兵们在旁边看,一个个惨白了脸。
覃晓芸已经找不到秦远了,因为男兵们全部被泥巴糊住了面貌。
“给我使劲!”连长音若洪钟,“是男人就他妈撑起来!”
一个小时过去,每换一次肩,整个荀山部队上空,都回荡着新兵撕心裂肺的怒吼。
实在是太累了,撑不起来,他们就靠大喊来给自己打气。
不过值得欣慰的是,至少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一组腿软倒下。
秦远被排长连着浇了三桶水,从天灵盖一路冷到了脚底板,呼吸都开始不畅。耳边队友的呐喊形成了回音,他甩甩脑袋去听,却觉得那回音都好似离得远了。
脚踝处锥心刺骨般疼痛。
秦远皱眉,牙齿用力咬了下唇,几乎快要咬出血来。
“远哥?远哥!”
身后好像有人在喊自己。
秦远凝神,胸口很闷,两条胳膊突然泄了力,肩上仿佛压着一座山。
“起!”
连长在上方下达命令。
秦远憋气,眼眶充血。
但却没有将圆木抬起。
“起!”
连长盯着秦远,现在就剩他们这一组还没成功换肩。
秦远额头冒出了冷汗,两腿直打哆嗦。
他拼命向上抬胳膊。
下一秒——
“扑通!”
秦远跪了下去。出去看个电影吃个饭~晚上回来继续写,么么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