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寸钉深深地刺进散相脖颈处的黑线,只露出扁平的圆头和一小截钉身。
“哦呼,漂亮。”我不免为钉崎那精准的攻击发出赞叹。
钉崎挥了挥手像是在回应我,然后歪起头,口吻平静地冲着他说道:“劝你还是拔出来吧。”
面对她的提醒,散相不以为然地挑起眉,表情里带着轻视,像是在说:不过是小小的钉子,连给他挠痒痒的程度都算不上。
下一秒,九寸钉便赫然穿过散相的脖子,直射进墙壁中。
乌黑的鲜血瞬间喷涌而出,如一簇血花绽放。
他笑容凝固,眼底渐渐汹涌起蓬勃的因为被打脸而滋生出的暗流。
“不听劝,”钉崎摇起头,老气横秋的口吻宛如长辈教训不听话的孩子一般,“我发现你们咒灵每一个都是那么的自大。该不会是认为这世间上就你们最牛逼吧?唯你独尊?怕不是要笑死人。”
说到这儿,她顿了顿,没有回头只是用拇指向后指了指五条悟,“看到没,最强在那。”
“而不是你们这群垃圾。”
在她的一声声嘲讽下,我看见散相的脸由白转青,再变为如墨般沉沉的黑。
他恼羞成怒地瞪大了眼,喉咙里发出阵阵模糊的声音。手指摸上破了个洞的脖颈,单薄的就像是只覆盖了层青白皮肤的手指沾染上了鲜血,他暗了眼眸,杀气随之彻底溢出。
无声中,缝织在他脖颈处的根根黑色丝线被注入了咒力,它们开始复活,随后以一种规律的速度游动。
远远看去,就好似一条条黑虫在惨白肌肤上慢吞吞爬动。
这幕画面太过于怪异恶心,只需一眼,便能让人san值狂掉。
作为被污染眼睛的受害者,我瞳孔颤抖着,脖子上也仿佛有虫子在爬一般突然开始发痒。
我几乎是难以控制地用手指抚摸起自己光滑的皮肤,再三确认真的没有东西后,才勉强松开高度绷起的神经,嫌恶地转开目光。
“好恶心。”钉崎直接说出了我的心里话,随即再次发起攻击。
九寸钉化为一抹白光,转瞬便冲向了不远处的咒灵。
然而。
这一次的攻击并没有成功。
黑线骤然离开这块滋养着他的肌肤,如长鞭般硬生生地挥开了疾驰过来的九寸钉。
散相低声嘟哝了一句只有他自己才能听清的话语,略长的头发遮住了满是阴翳的双眼,暗紫色嘴唇夸张地咧开。
紧接着,他用沾染了鲜血的手指慢条斯理地划过黑线。
血珠逐渐渗入,刹那间,这些黑线暴动,它们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打向钉崎。
“钉崎,小心。”伏黑手指快速地结下咒印。
巨大的稍显蠢萌的青蛙陡然出现在他身后,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呱”,青蛙伸出长长的舌头直接勾住钉崎后领,把她拎了过去。
就在钉崎离开的那一瞬间,地板上轰然多了道裂痕。
见没有了危险,伏黑命令青蛙松开舌。
啪叽,钉崎便跌坐在地。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衣领,然后炸毛般地跳起,叉腰对上伏黑平静的眼眸。
短暂的对视下,仿佛被泼下一盆冷水,她那炸起的毛渐渐焉了回去。
钉崎搓了搓指腹,口吻无力地吐槽道:“你下次能不能换个式神拉我,譬如鵺。你知不知道青蛙的黏液很难洗干净?它们都粘在我的衣领上了。”
伏黑一本正经地点头:“嗯。现在知道了,以后会注意。”
“算了,”钉崎叹了口气,不一会,口吻又恢复了爽朗,“刚才谢谢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