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提她是因着太后和皇上的意思才嫁过来的,就说你们之前的关系,也绝非亲厚。“萧拂一面说,一面有些纳闷地瞧着他的神色,待要住口,又觉得有些话不能不提醒他,只得硬着头皮道:“就算她现在喜欢你,你觉得她的喜欢有几分是真,有几分是利用,还有几分是迫不得已?何况打小儿起,她凡事就总爱压你一头,她的这几分喜欢难说不是一时的新奇和征服,到时候她该做的做了,抽身一走,别只留你一人在这儿暗自神伤。”
谢瑾听他说完了,只微微一笑,未置一词。
他仰头将那杯中残酒一饮而尽,涩酒入喉,微微扎着五脏六腑,最初的酸涩过后,却又有一抹回味无穷的甘甜在胸腹间dàng开,四肢百骸都升起一股暖意。
萧拂长叹一声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凡事都要给自己留些退路,我是怕你一头载进去,你觉得我话说得难听也罢,觉得我在挑拨离间也好,横竖我就这句话,云隐,你身上的担子很重,自己心里得有个成算才行。”
谢瑾慢慢放了酒杯,点头道:“我明白,多谢王爷提点。”
萧拂说罢,自觉了却了一桩事,这会儿有点意兴阑珊起来,“罢了,说多也没意思,天色也不早了,你回去吧,你早走我也好早听曲儿。”
他忍不住一笑,打量谢瑾一眼,“年岁长了不少,这木头似的沉闷性子也不见缓,我怎么就有你这么个兄弟?”
谢瑾便也笑了,躬身告退,“那我还是赶紧走了,不耽误王爷听曲儿。”
萧拂嘴里有一句没一句哼着小调,挥挥手让他自去了。
第25章红蓼寂(1)
谢瑾回到松渊小筑时,沈荨果然依言在屋里等着他。
她迎上来时,谢瑾略后退两步,避开她递来的手,歉然道:“我先去洗洗。”
沈荨也闻到了他身上明显的脂粉香味,心知肚明地笑了笑,打趣道:“谢将军这么急做什么?洗了罪证就一身清白了么?”
谢瑾瞅着她道:“我没做什么,你知道宣阳王的,不说他府中的侍女,就是他自己,身上的脂粉香也是常年不散。”
沈荨笑睨他一眼,“你敢编派宣阳王的不是,明儿我就去告你的状——老实jiāo代,今儿王府歌女美不美,舞姬媚不媚?”
谢瑾见她浑不在意的模样,一面解身上外袍的衣扣,一面故意道:“自是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