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老胡被踹倒在地拳打脚踢,我撕心裂肺的叫了声“不要打了!”,作势要去阻止那个男的,拼命的抓住他,对后面赶上来的韩巧娟喊道,“让你的人赶紧住手,你不如把我绑架好了,把我关起来,你找医生来把我身上的血抽干都可以,随便怎么折腾我,就是别再伤害我爸,你放了他——”
我话还没说完,瘫倒在地的老胡突然又拿出拿把刀朝那个男的腿上插了一刀,那男的痛叫一声,猛地又踹了老胡一脚。原来老胡从屋子里跑出了时手里一直攥着那把水果刀,不过在对方要来夺老胡的刀子时,老胡却把手里的刀胡乱的朝旁边拆迁废墟里扔去,然后不知哪来的力气拖住我的手又是拼命的逃窜,明明都被打得嘴角吐血了,腿脚又不方便,累得直喘着粗气,就硬是要拖着我跑,我实在不想被韩巧娟逼到这种狼狈的地步,一边被老胡硬拽着跑,一边又劝说道,“你放开我吧,那两个人都受了点伤,我留在这儿,她绝对不会拿我怎么样,你赶紧走……”
后面韩巧娟着急的吩咐着那两个男子快把老胡抓住,两名男子一个手被老胡刺伤,一个脚又受了点伤,但是因为身强力壮,还是飞快的朝我们追赶来,眼看我们要朝马路那边的跑去,他们干脆跳进了旁边那布满了钢筋水泥的残垣废墟里,打算走近道直接堵在我们前面。
可就在我以为我跟老胡绝对跑不了,并且很快就会被抓回去的时候,我突然又听到背后一声‘啊’的惨叫,特别的渗人!以至于,我跟老胡都本能的停下脚步,赶紧回头一看,原来是追赶我们的其中一名男子,估计是在拆迁过的废墟里跑得太急了,脚下没站稳,摔倒在那废墟中了……毕竟是正在拆迁的工地,到处都是断墙,钢筋、坚硬的水泥砖头,跟地震后的废墟差不多,不知道是不是那男人摔倒后正好被钢筋刺到了,连另一个追我们的男子都吓得面如土色,一边慌乱的喊着那人的名字,一边又慌乱的对韩巧娟说,“娟姐,快……快喊救护车,罗辉好像不行了……”
韩巧娟也震惊了,她吃力的爬上那片废墟里,也管不了我跟老胡了,满脸焦急的颤颤巍巍的走过那些水泥钢筋……不一会儿,就听到了韩巧娟痛苦的哭喊声,也不知道那男子是她什么人,她嘴里一边喊着‘小辉’,一边喊着他不要死,又让另一名男子快喊救护车!
看到这样的情形,老胡拉了拉我的手,“快点走,”说着,又拖着往大马路的方向跑,但我刚跑了没几步,骤然发现路边不知何时出现一辆汽车,车灯亮起来才引起我的注意,借着这车灯,我也隐约看清了……还是那辆熟悉的奔驰S500,我当初自己选购的,自己选的车牌号,车主自然也是我,但根本没开过几次,都是给那个男人在开……所以,尽管车内没开灯,但那驾驶座上的人是谁,不用想也知道了……
在这最为焦急的时候见到他,我并没有时间去想太多,只觉的有些激动,以为他是专门来救我的,我看到那车灯就好像看到了希望,所以立即就朝那车子挥了挥手,然后理所当然拉着老胡往那车子奔去……不过,令我失望的是,他并没有很快把车门打开让我和老胡上车,反而在我们还没到达车子跟前的时候,他就缓缓缓缓启动了车子,调转车头就加速走了,车尾灯光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远处的车流里,我眼前还是那黑漆漆乱糟糟的小巷子。
我顿时心凉了半截,宁愿相信是自己看错了。
老胡大概没认出那是江枫,他只是一直攥着我的手,因为刚才踹的浑身是伤,再加上一路的奔跑,他额头冒着冷汗,脸色和嘴唇都愈发苍白,摇摇晃晃的有些体力不支了,可还是咬牙鼓励我快点走。
我不再犹豫,反过来扶着老胡就以最大的速度继续往前走,因为韩巧娟和其他两名男子都没再追来,我们相互扶持着终于走到了大马路边,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就让司机先开往最近的医院。
老胡毕竟还是年纪大了,经过今晚的一番搏命般的折腾,身体其实损伤很大,本就落下老毛病的腿已经肿的很厉害,浑身上下不但受了很多皮外伤,连肋骨和脾脏器官都受到了损害,来医院之前还能跑得动,如今一躺在病床上,没有了意志力的支撑,他根本都起不来了,起码得住院治疗两周以上。
又是住院。细想来,我这一年几乎都在跟医院打交道,不是这个病就是那个病……但不管怎样,老胡终于逃脱了韩巧娟的控制,躺在这医院里接受治疗,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半夜老胡睡着了,我整个人却非常的低落,脑子里反反复复在徘徊的还是江枫开着车子跟来,又冷酷绝情的把车开走的这个画面……我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如果决定了要跟我断掉,为何又刚好在那个时候出现在我眼前?明知道我需要帮助,却又狠心离开,这是特意来羞辱我吗?
都分了多久了,我为什么还是会因为这些细节的问题弄得自己魂不守舍?他就像我心底深处的一道伤口,每次一碰到就会鲜血淋漓,看来,我根本就从来没有痊愈过,我一直在‘生病’,病入膏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