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已然是先浇水,再轻轻拨动窗户。
里面传出一声轻微的响动,那是一声金属摩擦的声音,对方在打开手枪的保险。
祝童不再躲藏,一掌击碎窗户上,身体一弹,风一般的冲进房间。
进入的同时,两手轻扬,十枚三棱针射到两张床上。
“噗!噗!”两声轻微的啸响,对方的反应够快,祝童右臂一麻,中了一枪。
“你很厉害。”祝童站在床边,脱下上衣,左手食指在伤处抚摸一下,确定只是擦伤,肌肉里没有子弹。才说:“你将受到惩罚,这辈子,只能看到一点点的光明。”
两个杀手都直直的躺在床上,身体僵硬,丝毫动弹不得。
祝童止住血,贴上狗皮膏药,才从开枪那人的胸口拔出一枚三棱针,在他的清明穴处快速点刺几下。
三个杀手算是被解决了,如果三棱针上的特药的浓度不太高的话,他们的双臂还有恢复的可能,只是这辈子都别想用枪了。祝童毁掉了他们的麻穴,这六条手臂将失去稳定性。
如果三棱针上的特药够烈……那就不是祝童操心的问题了,反正要不了性命,他们是杀手,不敢报警。只是,开枪击伤祝童那个杀手受到了点额外的惩罚,双眼散光带弱视。
从进入房间到完成袭击出来,时间只用去了短短的一分钟。
当祝童的双脚踏进沱江时,周围的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有两条小船分别从上游下游两边包抄过来;最大的威胁来自江对岸客栈二楼,有个黑洞洞的枪口正试图把他圈进准星。
沱江两岸瞬间从黑暗中惊醒,几束强力手电到处晃动,罩住祝童可能躲避的线路。
祝童没敢细查还有什么危险,双脚猛烈踏击,激起一蓬硕大的水花。
同时,他的身体忽然变成一道虚影,跃上客栈屋顶,以不可思议的速达奔向黝黑雄俊的南华山。
叶儿没有睡,她面对门口闭目坐在黑暗的房间里。
借助蝶神,她能感觉到祝童移动的轨迹。
客栈的大门被敲响,曲奇从另一个房间出来。
他没有看被敲的梆梆响的大门,而是看着叶儿的房间。
“开门吧。”叶儿打开灯光,说;“没什么的,他们只是想进来看看我在不在。”
曲奇打开客栈的门,一大一小两个年轻人走进来。
“苏警官,很对不起,这么晚还来打扰你。”说话的正是查看祝童身份的中年人,他出示一份证件在叶儿面前一晃;“我是三处的刑贵金,正在执行公务,需要问你几个问题。你是警官,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苏警官?”叶儿茫然道:“你是在叫我吗?”
不知何时,她原本清澈的眼睛里笼上一层雾般的迷茫。
“苏警官不必装了,我知道,你已经未完全康复了。他在哪里?”刑贵金在叶儿对面坐下,从堂屋桌子下摸出个豌豆大的黑色东西,又指指自己的耳朵;“我听到了。你刚才说我们只是想进来看看你在不在,不错,看到苏警官在,我更加确定他就躲在附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叶儿已然是迷蒙蒙的样子;“他说有人会经常来看看我,让我不要乱跑。你们为什么要抓他?他是好人,你们是警察吗?警察也不能乱抓人。”
刑贵金倒抽一口凉气,他刚才并不能确定苏叶是否真的恢复了,现在,已经百分之百的确定苏叶是在装傻。可是,精神类疾病的检查与判断历来是个充满争议的领域,他并没有证据指责叶儿在装病。
“你可要想明白了。”刑贵金无奈的说。
就在十几天天,也是在类似的情况下,苏警官还遵照他的前任李颂汉的指令,进入江家村引诱“神医李想”露面。这十几天里,她有了很大的变化。
“我在这里,你们应该放心了。还有事吗?没有事就快点走。他不想见你们,你们在这里,他就不会来看我了。”叶儿转过身,做出生气的样子。
“那个叫任强的人就是他,是吗?”刑贵金突然道。
叶儿毫无反应,她根本不知道祝童的另一个身份。
可是,曲奇的身体忍不住动了一下,似乎要冲出去,他知道祝童的另一个身份。
守在门口的年轻人飞快的拔出手枪逼住他。
刑贵金满意的点点头;“真厉害,竟然在我的眼皮地下遛过去了。不过,他既然露出了马脚,下次就好办了。从现在开始,你们三个人不能离开这里,不能与外界联系。直到他出现,被我们抓住。”
叶儿不敢再面对刑贵金审视的眼光,自从爸爸砍到桂花树后,这是叶儿的第一次撒谎,心里不免涌起深深的自责与罪恶感。她忽然感到委屈,这一切都是为了了那个男人,而他正在快速的离开自己的感知范围。
“苏姐。”门口的年轻人坐到叶儿对面,他正是王文远;刑贵金已然退出酒吧。
“为什么这么叫我,我不认识你。”叶儿抬起头。
“我是文远啊。”
“王文远……”叶儿摇摇头;冷冷的注视着王文远;“你骗人,王文远是我们的班长,他是个有理想,有信念的正直警官。你不是,你的眼睛里没有正气。”
王文远有点心虚。他知道叶儿已经恢复了,一直盼望着这次见面,却发觉现在根本无法面对叶儿的注视。
“我一定能抓住他。”王文远站起来,冷冰冰的说。
现在,也许让叶儿心疼,才能让他的心里好过些。
“你要抓谁?你有那个权利,但是,你没有资格抓任何人。你内心不干净,你抓不住他。”叶儿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