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低下头道:“有一点。很奇怪的感觉。”
登里看她,低声说道:“不用怕。也不用难为情。从前你是我的嫂嫂,如今你是我的女人。以后,你的心里,只能有我,你必须明白这一点。”说着,缓缓拥住了她。
安雅身子一颤。
登里在她耳边说道:“今夜,你好美。”
安雅闭上了眼睛。
红罗帐里,花香袭人,暗影流动,正是春宵一刻值千金。
早上,安雅醒来,窗外已是艳阳高照。
安雅连忙起身,却被登里抱住。
登里睡意惺忪地问道:“哪里去?我都还没有起床。”
安雅羞涩地说:“日上三竿了,还不起床,让人笑话。”
登里道:“谁人敢笑。”
安雅犹豫了片刻,说道:“我是不是该去参见王后?”
登里睁开眼,玩弄着她的秀发,说道:“也好。你如今是侍妾,理应去拜见一下王后,日后也好相处。”
安雅小心地问道:“王后性情如何?”
登里笑道:“你放心,王后温婉可人,是很好相处的。你们不比别人,曾经是妯娌,如今做了姐妹,更加亲热。”
安雅放下心来,说道:“我这就去王后宫中请安。”
登里道:“我初登大位,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最近也没有时间去陪她,王后如今有了身孕,你多去陪她说说话,也省的她寂寞。”
安雅笑道:“我又不是可汗,怎么解得她的寂寞?”
登里咬着她的耳朵,道:“如今,我只关心你的寂寞。”
三
荣兰阴沉着脸,对着镜子生气。
都说怀孕的女人最美丽,可是,她怎么也看不出,自己到底美丽在哪里。
昨夜,可汗破天荒没有来陪她。这样的事情,从来没有过。虽说自从怀孕后,她已经不太方便侍寝,但是,登里仍然会每夜守在自己身边。
可是以后,这样的日子,只怕再也不会有了。
因为,他有了别的女人。
昨夜,就是他纳新宠的日子。那个安雅,如今,已经抢走了她的丈夫。虽说,她心里明白,登里如今身份不同,再加上她如今有了身孕,他有别的女人,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可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的时候,她还是妒火中烧。
昨夜,长夜漫漫,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想着自己的丈夫,正在和另一个女人翻云覆雨,她哪里睡得着。
她告诉自己,要忍耐,再忍耐,自己目前最要紧的事,不是争宠,而是顺顺利利生下孩子。有了孩子,再多的女人,也威胁不了自己的宠爱与地位。
且让她得意几时吧,以后,再慢慢收拾她。荣兰恨恨地想。
杏儿上前,为荣兰梳妆,一边说道:“王后想吃些什么?厨房的人正在外面待命。”
荣兰不耐烦地道:“什么都没胃口。吃什么都吐。”
杏儿道:“听说可汗昨日吩咐了人,专门去为王后采购新鲜水果,不知今天能够买到什么稀罕果子?”
荣兰低声说道:“他哪里还能记得我?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杏儿安慰道:“可汗一向疼爱王后,别的女人,一时新鲜而已。王后莫要放在心上。要是可汗知道王后不高兴,只怕他也要不高兴了。”
荣兰嗔道:“小小年纪,懂得不少。”
正在说话,有人来报:“安雅夫人给王后请安,正在门外等候。”
荣兰淡淡地说:“本宫还没有梳妆,叫她先在外面候着。”
杏儿会意,故意慢条斯理,细细收拾。簪好花,插好钗,匀罢脂粉,足足有两盏茶功夫。
荣兰吩咐:“叫她进来。”
安雅站得腿都酸了,方才听得传唤。
心里一阵心酸。昔日堂上人,今做堂下妾。人在矮檐下,如何不低头。这样的日子,只是个开始。
安雅恭恭敬敬地上前,施了一礼,说道:“臣妾给王后姐姐请安来迟,请王后恕罪。”
荣兰淡淡地道:“怎么敢当。你比本宫大着几岁,如今又是可汗心上的人,本宫怎么敢妄称姐姐。”
安雅道:“臣妾惶恐。姐姐贵为王后,在臣妾眼里,就是尊长。长幼有序,臣妾理应敬重姐姐,”
荣兰微微一笑:“你既然知道尊卑有别,我也就不多说了。以后,咱们就是好姐妹,只要你循规蹈矩,我也就把你当做妹妹一样看待。但若是蛊惑君王,搬弄是非,就别怪我不讲姐妹情分了。”
安雅低头道:“妹妹不敢。一切唯姐姐是从。”
荣兰微微示意杏儿。
杏儿连忙道:“王后是不是要喝茶?”嘴上说,却是纹丝不动。
安雅明白,赶紧从一旁的桌子上,拿了杯子倒了茶,双手递给荣兰:“姐姐喝茶。”
荣兰慢吞吞接过,说道:“很好,很会侍候。本宫乏得很,你下去吧。”
安雅小心翼翼地说:“臣妾告退。”
荣兰哼了一声。
安雅跨出门,一行屈辱的眼泪落下来。
荣兰看着她的背影,想道,好不容易赶走了一个姝儿,又来了一个安雅。
那个姝儿,虽然一身疙瘩,不会成为威胁,但是那天登里看她的眼神里,有一刻的恍惚,却已经落在荣兰的眼里。
将潜在的敌人扼杀在摇篮里,是她一贯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