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9

事情总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刻出现转机。

我把自己被可晴辞退一事告诉伟杰，并认真考虑休学，打算回家陪伴爸爸，不料可晴的父亲竟主动打电话给我，问我愿不愿意再给可晴一次机会？

我不解其意思，想着或许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便向他解释：「可晴不希望我继续教……」

「她改变主意了，上次你说可晴要你离开，我心里就觉得有点奇怪，过去都是老师主动请辞，可晴从来不曾开口赶人。昨天我试探X地问她，有没有想过让你回来？没想到可晴没拒绝，那孩子真的不一样了！」锺父的口气里有着如释重负，「谚文，回来吧，拜托你了。」

尽管心中仍对可晴的转变抱持怀疑，但禁不住锺父的再三请求，我只先答应了去锺家与可晴见面聊聊。

周三傍晚，我在约定的时间来到锺家。

娟姨和奥斯卡一同前来迎门，我发现娟姨看我的眼神跟过去不同了。

见客厅没人，我小声问：「可晴在房间？」

「对，你进去吧，我等会儿把茶点送过去。」娟姨第一次对我露出笑容。

房间门没关，可晴背对门口坐在书桌前。

我轻轻敲了下门板，见她没有反应，我便迳自走了进去，走近才注意到她并没有戴耳机。

拉过椅子坐在她的身侧，我清清喉咙，准备开口说话，可晴却抢先一步出声。

「没想到老师也会有这一面。」

「什麽？」我看了她一眼。

「生气地大声教训人，在大庭广众下揍人，还放话威胁对方。」可晴的语气听不出情绪，「老师自始至终都没有骂过我，我还以为你是个没有脾气的lAn好人。」

在我反应过来前，可晴把她的手机摆到我面前，给我看一段录影画面。

竟是前几天我在咖啡馆对尚洺发怒与动粗的影像。

我大吃一惊，「你怎麽会有这段影片？」

难不成是她的父亲派人跟踪我或尚洺？

「是别人碰巧录下来传给我的。」似是看出我心里的怀疑，可晴马上解释，「不是我爸妈的手下，他们不晓得你和许尚洺认识。」

「那是谁录的？」

「你不认识。对方听我说过你的事，偶然在同一天也去了那间咖啡馆，认出你和许尚洺，於是刻意坐在附近，听到你们的谈话内容与我有关，便偷偷用手机对着你们录影。」可晴淡淡解释完，又问我：「许尚洺是你的直属学弟，你为什麽没有站在他那边？」

显然是因为我对尚洺说了那番话，可晴才愿意让我再次踏进锺家。

拍摄影片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就算可晴对她说过我的事，但她为什麽能一下子认出我来？不过这不是我们这段对话要讨论的重点，且可晴明显无意透露更多细节，我只得暂时将这些疑问放至一旁。

「我没有站在谁那一边，只是不想再看尚洺活在憎恨里。尚洺很孝顺，一个人在台北半工半读，从来不让家人知道他吃了多少苦，只想要家人能以他为荣，所以我能理解为何他会对你爸妈的所作所为如此无法释怀。我希望你能原谅他，也彻底放下他，只有这样，你们才能真正结束这段彼此折磨的关系，各自展开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