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常浩南正式上岗总规划师的几乎同时，</p>
黑海北岸，尼古拉耶夫。</p>
已经卸去了那一身布里亚特人装扮的吴懿范正坐在一辆不太起眼的标致605轿车里，看着窗外不断向后掠去的岸边景色。</p>
“艹，还是这和平的地方呆着舒服啊……”</p>
他把车窗拉开一条缝，感受着吹在脸上的清风。</p>
从4月下旬以建筑承包商身份到达巴尔干之后，他就一直过着觉都睡不安稳的日子——</p>
盟军行动虽然已经虎头蛇尾地结束了，但巴尔干地区复杂的民族矛盾并不会因此而消失。</p>
更何况所谓的“维和”部队中，大概只有那么两到三个国家没有拉偏架的想法，于是本来应该已经被设为非军事区的普里什蒂纳地区大概只维持了不到两个礼拜的平静，然后便迅速充斥了各种来路不明的“自制”武器。</p>
甚至老吴自己都被要求在运送建筑材料的车队里面夹带了一批拆成散件的突击步枪</p>
从五月初开始，两个已经打成仇深似海的民族便顺理成章地继续在街头激烈交换意见，甚至一度波及到了在建的营地。</p>
直到几天前，他才跟随一架安26运输机飞回了敖德萨，紧接着几乎马不停蹄地通过陆路赶往尼古拉耶夫。</p>
相比之下，虽然社会陷入混乱、经济发展停滞，但二毛这边好歹还算得上是风平浪静。</p>
“吴哥，这次咱们不用装成布里亚特人了？”</p>
正在开车的燕勇稍微调小了车载CD的音量，然后问道。</p>
在巴尔干那边呆了两个多月，现在突然回到原来的清爽装扮，甚至还让他感觉有点不适应。</p>
“不用。”</p>
老吴摇起车窗，以减弱外面灌进来的风量，然后回答道：</p>
“这次是去见几个之前就知根知底的老朋友，而且那个布里亚特人的身份最近用的太频繁了，以后除了跟巴尔干那边联系之外，得尽量换成其他身份。”</p>
“又要换身份？”</p>
燕勇用有些疑虑的眼神看了眼旁边的吴懿范。</p>
实际上，他至今都不知道后者具体在巴尔干那边干了些什么，但是作为一个智商正常的人，还是不难从一些细节中有所推测：</p>
“老大，你不会……”</p>
燕勇略显迟疑的语气让吴懿范的一颗心直接就悬了起来。</p>
好在燕勇接下来的猜测完全放飞自我：</p>
“你不会真给那边偷运过黄金吧？”</p>
“啊？”</p>
吴懿范自己都懵了。</p>
“我这段时间在那边呆着也没什么事，就四处打听，听说在年初开战之前，有一批黄金被偷运到其它国家储存起来了……”</p>
燕勇解释道。</p>
“想什么呢……”</p>
老吴在松了口气的同时，直接没憋住笑了出来：</p>
“先不说这事是不是真的，就算是，那可是黄金，人家也不可能找我一个之前都没去过巴尔干的外人来干呐，手里一点我的把柄都没有，真不怕给私吞了？”</p>
听他这么一说，燕勇也觉得自己刚刚的猜想有点离谱，自嘲地摇了摇头。</p>
当然，他不可能想到，实际情况其实还要离谱得多——</p>
击落隐身轰炸机的关键技术装备，就是经过他们的手被送出去的。</p>
“过段时间我看看能不能弄两本塔吉克或者乌兹别克那边的护照过来。”</p>
松了口气的老吴重新摇下窗户。</p>
到了99年这会，大毛二毛三毛这几个主要国家虽然不可能完全摆脱联盟解体带来的混乱，但是跟前些年相比，也总归恢复了一些秩序。</p>
至少想要跟过去那样生造一个人出来的难度很高。</p>
但中亚那边的情况还是跟前些年差不多，有不少空间可以操作。</p>
说话间，车子已经开到了一座外形宏伟的大门前。</p>
黑海造船厂。</p>
哪怕还没进入厂区内部，二人都能透过车窗隐约看到远处高耸的船用起吊机。</p>
不难想象在十来年之前，这里一片热火朝天的开工场面。</p>
然而如今却已经是门可罗雀。</p>
甚至在大门口的水泥路面上，都已经生出几道明显的裂纹，几缕杂草从其中探出头来，在风中坚强地摇摆。</p>
一名持枪哨兵走过来，但显然并没有什么警惕性，甚至都没把枪端在手里。</p>
吴懿范把早就准备好的通行证递了出去，很快就被顺利放行。</p>
去年他们就曾经来过这里，当时是准备试试能不能把那艘半完工的航母给买下来，但最后发现是自家人打自家人，而且时间也不够准备材料，最后只好作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