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我们要出大山虽然我们都没有将想法明确表示出来,但一旦触及,我们都变得沉默起来,大半天的时间里,我们都没大说话。下午,天气很好,我提出到山林里打猎,于是我们三人分别背上从村里捡来的弓箭上路了,我还扛了一把长长的戈矛,以防万一。
山林里的鸟很多,但我们没有能力用弓箭将他们射下来,就算是地上跑的兔子,我们射了几十箭,也没能射到一只。这让我真实感受到了射箭的难度,向空中射要比朝地面射简单得多。后来,我总算射中了一只像野鸡一样的鸟,我们谁也叫不出这种鸟的名字,但我们也知道这只鸟不会是野鸡,因为野鸡不会在树上乱窜,如果它是在地上,我相信,我一定也射不中它。
我们总算带了一只令人兴奋的鸟回“家”,这只鸟由陈可茜打整,她将鸟带到小河边。这几天,我们已经适应了这个时空里的夜,它比我们时空里的夜更黑,更沉,也更纯净。起初,我们就像有夜盲症一样,一到夜里,到处乌七八黑,但现在,却能在黑夜里分辨清很多东西。
我和张心把火烧得旺旺的,只等鸟打整好后就用荷叶包了再敷上厚厚的一层泥,做一只叫花鸡吃。
叫花鸡烤好,真的很香很香,如果数量多到够饱,我肯定能一口气吃下去三五只,可惜,这鸟只能当一个小鸡仔的份量。正是这只鸡,让我们更加坚定了走出去的决心,如果我们继续留下来,也许,就会是这几天日子的几十遍、几百遍的重复。在有的穿越里,主人公不但能取得事业上的成功,而且往往能在最艰苦的时候得到美人的垂亲,但是,在我们这里,的确有个女的,也的确不丑,但是,我跟张心两个居然都没有动心,从没有产生过这样的想法。我无法解释清楚这个原因,也从来没有试图去解释这个原因,反正觉得她就是我们的同事,没有别的不同的角色定位。
最终,走出去,想办法做成一把枪,成了我们走出去的最有力的理由,我们需要自我保护的工具,我们绝不会用它去改变与创造历史,当然也不会用它去威胁历史的自然存在。但是,看看地里的庄稼,我们却又有些舍不得,好多品种的粮食作物正在包浆的时候,只要再等一段时间,收获了,就可以带在身上,解决一段时间的口粮。不过,最终我们还是打算先走近一点的地方去转一转,等一个月后再回来,收好粮食,再想办法走远一点的地方。
第二天,我们就出发了,没有一点留恋,也没有一点牵挂。我曾经向往过清静的日子,张心也提到过想过一种类似于隐居的田园生活,但当我们过了几天比我们时空更纯粹的田园生活后,我们却很快厌倦了,还是向往着人多的地方,那里虽然嘈杂,但却有人气,有生命存在的感觉,不知道这叫不叫虚伪呢?
我们背着所有的粮食和弓箭,拄着戈矛,虽然我们并没有有意识地将衣皮撕烂,但实际上我们的衣服早就破烂不堪,没有样式也没有颜色,仅能蔽体,而头发与胡子也不停地疯长,乱蓬蓬的,非常狼狈。
几天后,当我们看到第一户出现的人家时,我们有种说不出的激动,虽然那不是我们的老乡,更不是我们的亲人,但却有种说不出的亲切。然而,当我们走到那户人家门前时,却发现那家家门大开,里面只是躺着几具白骨。
这些白骨提醒了我,我手上举着戈矛可能太过张扬,这可能是国家机器所特有的,不是谁都可以手持。所以,我将戈矛的头子取下来,扔在了地里,只拄着一根长长的木棍,既防身,也可当拐杖。
又是几天过去,我们总算解决了一个问题――服装,在这个时空里,要解决这个问题还真得费不少的力气。以我们所受到的教育,不可能从尸体上去夺,不过,就算我们有这个打算,但实现起来难度也不小,因为很多尸体实际上根本就无衣服可剥。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捡别人丢弃不用的,但是,我得告诉那些喜欢穿越的人,在这种时代里,要想捡到一件别人淘汰的衣服更不容易,那些一穿越就能衣冠楚楚像个上流社会人物的,也太过脱离实际,那时候,衣服可是一种耐用消费品。唯一的办法就只能偷,因为任何人的衣服都得洗吧,晾在外面,瞅准时机,取下就跑,还有成功的机会。
从几家房屋已经被烧成废墟的院子路过,我们看到几根一头还搭在树上的竹竿,很明显,那就是一根晾衣竿,但衣服却早被人搜走。我们从很多尚有人住的小院里没有晾衣竿的事实判断,在这里,也许他们的衣服根本就不用洗。历史上其实也有洗衣的记载,但是,那是浣纱,也就是说是拿还没有做成成衣的材料拿到小溪里去洗,而不是洗衣服。最后,我们总算从一个大户人家的院子里偷到了三件衣服,就这三件衣服,使我们三天没敢在大路上露面,为了这三件衣服,主人家的人差不多倾巢而出搜捕我们。
又出现了一个新的问题――食物,我们所带的食物已经消耗完。从我们时代带来的营养丰富,体积小便于携带的太空食品已经在那次被抓时和装备一起丢掉了。走出大山,能从大自然获取的食物也少得可怜,有时,我们射出几十箭才可以收获一只小小的麻雀。
终于来到一个人烟较多的地方,我们像叫花子一样向高门大户的人家乞讨食物,但是,我们几乎没有碰到过有同情心的人。
很奇怪,我们在向别人乞讨时,居然没有多少的心理压力,很无所谓,也觉得非常正常,从来没有朝尊严这样崇高的字眼上联系,事过之后,我们也有些困惑。如果在我们自己生活的时代,要让我们卑躬屈膝地乞求,打死人可能也做不到,但在这里,我们却显得非常的自然,真不明白是何道理。
就算现在的日子非常艰难,但,我们都没有提出要回到山里,在那里,至少能保证我们的温饱。
我们总算坚持到了一个集镇,远远看到来来去去的人群,我们以为能见到繁华的商业,但实际上除了来往的人群外,并没有见到做生意的人家,更别说像某些古装电视剧里那些摆着热气腾腾包子的饭馆。人们在街巷里走来走去,只为看看生人,遇遇熟人一般,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更没有交易的意图。我们看到几个担着粮食的男子,本以为他们要找个地方摆摊出售,却发现他们直接担到一个大院里,再出来时,就只剩下空担子。倒是有一两个叫卖柴火的人,换了几个铜钱,就匆匆地离开了。
在集镇里还有很多流民,虽然衣衫褴褛跟当地人一样,但脸却非常的脏,脏得连脸色都分辨不出,只能看到两只眼睛发着麻木的光,嘴一张开,就是一个黑黑的洞。我们的衣着跟这些流民差不多,但我们的脸却非常干净,而且在他们的映衬下,肤色显得特别的白皙。
我们在这个集镇里呆了大半天,这段时间以来,我已经明显感觉我们的节奏慢了下来,而时间过得飞快,看看才吃了一点东西,转眼肚子又饿了,看着没有多远的距离,才走一段,天色就已经变了,有时,时间却又过得非常慢,等啊,挨啊,好长好久,还没有天亮。在这一天里,我们几乎没有进食,更没有发现任何有利于我们继续生存的机会与条件。是否绝望倒并没有引起我们的心理波动,我们唯一的想法是怎么弄到一些吃的。我们想起还藏在张心衣服里的那块生铁,这块生铁虽然只有拳头大小,但却非常的珍贵,非常的有份量。但是,拿它来有什么用却已经被我们给淡忘了,也许,它能换到一些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