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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只是被曲子所呈现出来的完美感官体验所震撼到,被这首乐曲气吞山河的磅礴气势和恢宏意境所激荡,却没多少人注意到诺曼自己在加入到乐曲的构成中发出那空灵的咏叹调的同时还在保持着高度激昂的状态在指挥着乐团的表演。
这一切只有在诺曼对面的乐团成员们可以见到,体会到。
一方面,诺曼像一只咆哮的狮子般无限,这是动的一面,另一方面,他那空灵的咏叹调无比稳定,气场宏大,光听声音的话绝对会以为是一位技艺高超的乐者站在静室中一动不动调动身力气专心致志地演唱着,这是静的一面,也只有这种方式,才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稳定的声音来。
但是现在,这剧烈的动和这极致的静在同一具躯体上展现出来。
这种违反人类常规感知的现象看着别提有多别扭了,小菊花艺术团的成员们即使在排练的时候已经看过很多次了,现在看到后心中仍会忍不住地觉得别扭,并且不由自主地从心底闪过一个念头——这家伙还是人吗?
要是换作正常人的话,就算他音乐水平再高也做不出来这种操作,也只有修炼过《赶海心经》的诺曼能够做到了。
这些暂且不说,乐曲还在继续着。
随着诺曼的咏叹调产生变化,从单纯的咏叹转为不断发出一些无意义的音节之后,乐曲的气势越来越磅礴,逐渐紧逼,在诺曼一声声仿若战吼的催促声中慢慢来到顶端。
有些评委屁股都已经离开了座位,他们的身体仿佛正在被这音乐往上拉动一般,伸长了脖子一点点地站起来,随着曲子的情绪往上冲越来越高。
这下该当结束了吧?
有些评委心中残存的一丝理智这样想到。
不管是从乐曲结构、情绪变化还是乐器的构成上来看,这都将是真高潮了。
但是诺曼再一次地没有让他们如愿。
当整首乐曲的情绪终于达到了顶点,汇集成一个点之后,整首乐曲的力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强烈,然后诺曼猛地一个大颤,双手豁地往前一挥。
所有乐器瞬间熄火,包括诺曼的咏唱声。
现场只剩下他的首席小提琴还在演奏,而和开头不同的是,现在配合着首席小提琴的伙伴从钢琴变成了定音鼓。
紧张的气氛稍微松弛,那些几乎都快要站起来的评委们心中的情绪一下子松掉,纷纷一屁股重新坐了下来,只听到“通通通”好一阵屁股落座的闷响。
但是这并没有结束。
在诺曼的指挥下,接下来的短时间内段落变化得非常快,像是把开头那种漫长的段落变化一下子浓缩放到了这里来一样,一个个乐部分批逐次地很快就一一重新加入了进来,继续往前冲!
这就像是一名登山者正在登山一样,他已经快要接近山顶了,最后最艰难的一段旅途就在面前,但是他的精力已经被之前漫长的征程消耗得快要耗尽,再强行攀登下去只怕是会失败,于是他先暂时做了最后一次的休整,恢复了足够的精力之后,立刻向着这最后的一段征程发起了挑战!
如果说之前的征程是弱小的灵魂在强大的暴风雨中苦苦挣扎倔强前行的话,那么到了这最后的一段旅程的时候,就是这个弱小灵魂的征服之旅。
经过前边强大的暴风雨的洗礼,现在这枚弱小的灵魂已经变得坚韧无比、格外强大。
他现在不再是那个弱小倔强的灵魂,而是天地间的志强者,以摧枯拉朽之势在这最后的征程上前行,势如破竹,无可阻挡!
之前漫长的铺垫在这一刻得到了痛快无比的宣泄,感受着那种畅快和震撼,感受着那种从未体验过的气势磅礴的宏伟激昂,现场的评委们彻底爆了。
坐在第一排最中间的那个评委解开了自己的衣领和袖管的纽扣,他的神情之中充满了疯狂和畅快,他完忘却了自己评委的身份,彻底沉醉在了这首乐曲之中。
作为一名音乐家,他此刻只想对面前的这支史无前例的乐团顶礼膜拜。
除了他之外,其他的那些评委们也都好不到哪里去,只要是真正对音乐有所研究的现在都已经是神情恍惚,部都站了起来,个个都像是癫狂了一般,音乐水平越高的疯得越是厉害,只有那些对于音乐无所研究的门外汉才能保持自己的理智。
比如说德尔维克。
这位打造匠师虽然也是听得热血,感受到了这音乐的美妙,但对于周围那些人的癫狂表现他却有些不知所措和诧异,还有他的学徒和亚伯,也都还算清醒。
在现场这种如神秘宗教仪式一般的诡异狂热氛围中,这首《胜利》终于来到了整个篇章的最高潮,情绪在一波又一波螺旋上升式的快速推进中一下冲破了临界点,如最绚烂的烟花一般爆裂开来。
砰!
这种感觉就像是进行床第之间的运动来到了最后一刻那般,猛地射了出来,那种感觉别提有多舒爽了,是天地之间最美妙的感受。
在这一瞬间,除了这种美妙的感觉外,你脑子里什么都没有。
而接下来,随着情绪的爆裂开来,随着诺曼的绪已经截然不同了。
一开始是准备前行的紧张倔强,现在却是登到山顶之后俯瞰大地众生的云淡风轻,两种境界天差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