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顺着聂文勋的力道站起来,擦了一下眼睛:“文勋,你来了。”
他说话的时候还带着一点嘟囔,不乐意至极的模样:“他们——”
他指了指傅砚辞和程京妤,又气的说不出话来。
“没事,我不也没生气呢么?”聂文勋的手一直没放开,捏着萧逸的手,笑吟吟地:“说起来我才是被伤害的那个。”
程京妤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别裹乱。
“是啊!”萧逸已经打抱不平起来:“你们连文勋太子也瞒着!不是人!”
傅砚辞:“......”
他有点头疼地捏了捏眉头:“我看你现在也不伤心了,我能走了?”
“谁说我不伤心?傅砚辞你还是人吗?”萧逸又激动起来:“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了!”
“殿下,你是十九岁,不是九岁。”一直没怎么开口的程京妤突然说:“你是不是太沉浸在自己的世外桃源了,认为所有人都长在和美平顺里?”
萧逸被她凶了一顿,不知道怎么反驳。
“萧蘅做过什么,你父皇做过什么,都有目共睹,西楚在他们手上,未来会变成什么样,你想过吗?”
他没有想过,他觉得自己生命中的所有人都应该和乐、简单。
假使萧蘅做过不能让人理解的事情,萧逸也觉得可以忽略。
西楚会怎样,这个问题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倘若有一天你失去安身立命之所,你坐上你父皇的位置,看百姓变成流民,将军枯骨,也会如今日这样天真,觉得无所谓吗?”
萧逸想了一下那样的场景,他不想当皇帝,更加没有设想过这样的场面。
“你没有想过,是因为你一直理想主义,当然这并没有不好,但是秩序若能按照你的空想一直和美地维护下去,那谁也不想造成杀戮。”
程京妤的眉眼很冷静,她注视着萧逸,像是在看过去那个天真的自己。
她从不知道身边的人想置她于死地,不知道清白的表象下是每一个龌龊不堪的人心。
如同萧逸一样,觉得世间美好。
但那毕竟造成了惨痛的代价。
“他,”程京妤指了指大殿:“专政,懦弱,多疑,手段阴诡,他对你来说也许是个好父亲,但对西楚来说不是个好皇帝,包括萧蘅也一样。”
萧逸愣愣的,他动了动唇,想反驳,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他看向聂文勋,觉得自己的好朋友会帮自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