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璟脚步略显急促地赶来,他丹凤眼灼灼,道:“阿璟让阿漪姐姐久等了。”
沈漪看着萧璟额际的汗水,从衣袖中取出手绢,为他擦拭着。
她的语气软柔:“你又何以这般神色匆匆,我就在此处。”
萧璟那厮淫恶之徒竟然顺势抓住了沈漪的手,放在薄唇边轻轻一吻。
他声音半哑:“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阿璟想阿漪姐姐,情难自禁。”
萧临涉惊怒交集,萧璟嘴油滑舌,色胆包天。
沈漪竟也纵容萧璟!
他修长的五指在用力地攥紧,骨节发白。
想让他将沈漪拱手相让给萧璟,绝无可能。
崔华锦将萧璟与萧临涉的针锋相对看在眼底,明艳的脸庞微微泛白。
她几乎是不能相信,他们二人是为了沈漪在争风吃醋?
妒忌,如同延绵不绝的火苗在崔华锦的体内蔓延着。
她身体微微颤抖。
自沈漪与萧临涉退婚后,他慢慢念起沈漪的好,对她大不如前,甚至是以她所说之言“只把楚王世子当作知己”作为借口,搪塞敷衍她。
而萧璟对沈漪的贪欲,更是为她看得真真切切。
她是彻彻底底输给沈漪了么?
不,她不可能输给沈漪。
崔华锦眼中泛起清幽的光芒,春猎共有三日。
夜黑风高,正是滋生男女之情的好时机,她得趁此拿下萧璟。
世间男子皆薄情寡义,无一例外都是见一个爱一个,贪图新鲜,哪里会有忠贞不渝的郎君。
她相信,萧璟也不会例外。
……
狩猎场共有两个入口,左为男子场地,右为女子场地。
沈策骑着他的宝马良驹遥遥领先,长衣猎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萧楚恒脸色阴狠地剜着沈策的背影。
母妃禁足,永宁被重打二十大板,迄今卧病在床,正是被沈策的嫡亲妹妹沈漪所害。
若不是母妃再三叮嘱,他不能在狩猎场轻举妄动,他定会暗中派人放出凶兽杀害沈漪与沈策这对不知死活的兄妹。
蔡永元与林淮安扬鞭催马,他们已是迫不及待想要看到沈策被惊马踏伤的惨烈模样。
七日来,沈策每日与他们在赛马苑赛马,累极便席地而睡,醒来继续赛马。
这梦寐的空隙,恰是投毒的好时机。
这毒药世间罕有,且是甚妙,唤作七日钩。每日一点剂量,连接七日,毒入良马心肝脾肺肾,使其发狂。
骤然,苍穹之上接连传来两道骏马嘶鸣的声音。
傅远道眼中慢慢溢满了残酷而阴冷的笑意,他加快了骑马的速度。
沈漪害他恩师惨死,他要令她亲眼目睹她的嫡亲大哥倒在血泊之中,心如刀割!
蔡永元与林淮安骑着的两匹马发出惨烈的嘶鸣声,高高抬起马蹄,又重重落下。
两人神色惊恐,满眼不可置信地望着安然无恙的沈策,怎么会是这样?
两匹马疾速飞驰,如同电闪雷鸣,蔡永元与林淮安倒落在地上,摔得浑身的骨头几欲散架。
他们惊魂未定地想要逃出马蹄下。
然,已是来不及了。
两匹马四只马蹄抬起,毫不留情落下,践踏在他们的身上,鲜血飞溅。
“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云霄,惊起一片飞鸟。
长安城的公子哥儿与贵女见此血腥的景象,失声惊呼。
“蔡公子与林公子所骑的马突然发狂,将他们二人踏伤。”
“快来人救救他们!”
傅远道耳朵嗡一声作响,几乎怀疑他是不是听错了。
受害的人分明是沈策,怎么会是蔡永元与林淮安?
他心跳得极快,下意识地在人群中找寻沈漪。
沈漪似早有预料,她玉面淡拂,眉间凝着清泠泠的素雪。
她眸光浅薄地与傅远道对视。
此局,傅太傅败在她手中,折损两个棋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