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内入了一只手掌。</p>
男性掌心宽厚,强有力的撑在她面前灶台上,指节根根分明,手背那层薄薄的皮肤像是要笼不住里边涌动的青筋,江岸低声:“话都不愿说了?”</p>
她没挪开位置,站在那。</p>
“你想让我说什么?”</p>
江岸:“随便,我都行。”</p>
芩书闲转身,眼神晦暗不明:“是不是在楼上觉得很无聊,没人跟你说话,就跑下来找我说话了?”</p>
她真想骂他一句,刚才当哑巴了?</p>
话终究是没出口,她控制着理智,绝不能恶语相向。</p>
“你这么想的?”</p>
“那我能怎么想?”</p>
芩书闲狠狠吞咽口腔里酝酿开的唾沫,慢慢一点点咽得一丝不剩。</p>
不过也是同时,一股酸劲往上冲撞。</p>
江岸转个身,顺势后腰往灶台边沿靠,他摸口袋拿烟,衔在嘴上点燃,很轻的吸口气,转而又用那种怪异的眼神盯住芩书闲:“心里有气可以对我发。”</p>
“没有。”</p>
芩书闲拿起葱花,在粥面上撒了薄薄一层,准备端碗出去。</p>
呼啦一声,眼前一片黑影沉沉压下来,是江岸。</p>
他双手禁锢住她两只手腕,身板抵住她的。</p>
她整个人让他压在灶台上。</p>
芩书闲胸口喘气起伏,生怕他手里的烟掉落下来烫到,面容微红带急:“江岸,你别发疯行吗?”</p>
她这副样子,尽收他眼底。</p>
江岸唇角微勾,牵起抹淡而意味深长的弧度:“你怕我烫到你,放心,我不会。”</p>
话音落定的下一秒,他随手将烟扔出去,坠落在地。</p>
他质问:“还怕吗?”</p>
哪怕是伤害自己,江岸也不可能去伤害芩书闲的。</p>
原因无二,是他舍不得。</p>
两人距离很近,几乎是身贴着身。</p>
江岸俯下脸来,都快挤到她鼻尖上,他气息又重,没几秒钟芩书闲两张脸滚烫火热,她扭了扭手,猛然发觉对方是用的死劲,那真叫一个插翅难逃。</p>
“真没意思。”</p>
她转开的脸。</p>
以及这四个字,如一把利刃狠狠捅进江岸心里。</p>
原本无心的话,总是在不经意间能给对方造成莫大的伤害,这或许就是爱情,痛苦折磨,也会幸福快乐。</p>
争吵时,它是能毒死人的剧毒。</p>
幸福时,也是能治愈人的良药。</p>
江岸突然就觉得心脏突突的跳,开始阵阵痉挛。</p>
他抓紧了芩书闲的胳膊,十指收紧不动。</p>
“疼……”</p>
一直到她嘴里的那个疼字吐出,江岸猛地撒手,他转个面,双手撑住灶台,拧开水龙头,捧起几捧凉水朝脸上糊,冰凉刺骨的水流顺着他十指的缝隙,慢慢往下掉。</p>
滴滴哒哒的声响。</p>
不说江岸,芩书闲也自责。</p>
情绪上头说的话最伤人,她压了好几番,才僵硬的吐出声:“刚才我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都是过失之言。”</p>
“我懂,没事。”</p>
江岸擦干净手指,转身欲要离开厨房。</p>
“江岸。”</p>
他背对她,道:“还有什么事吗?”</p>
一句还有什么事吗,仿佛彼此之间回到了那个最初的起点,大家都各自防备警惕,不愿意敞开心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