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忽略堂屋外在大雨中罚跪的沈凌的话。
因为中午门帘那事,他被周氏免了午饭,罚跪在堂外,到现在已经整整两个时辰。
“夫人,您看,这雨,是否可让大公子。。”管家德叔有些不忍。
这大公子当年也是老爷和夫人捧在手心里宠的,怎的就突然活成这样,在府里是连个下人都不如。
“什么大公子?”刚刚还冲着儿子笑语晏晏的周氏突然板起面孔,冲着德叔一字一句道:“沈家只有欢儿一个正经公子,你可得记住了!”
“是。是。老奴知错。”德叔弯下腰,口里叠声认错。
沈欢站在一旁,脸上早没了什么印字,中午那一下其实吓到的情况更多些,并没受什么伤。
可是不同娘哭的惨些,这贱种怎么会受罚呢。
他知道自己心里其实对沈凌是又恨又怕的,但此时见对方跪在大雨中的狼狈样子,又觉心头舒爽无比,转头更是冲娘撒了一通娇。
沈凌只跪着,漆黑的双眼看着面前那一小块青石板,面容还是平静如昔。
本打算下午出去给村长送豆腐的,现在也泡了汤,索性明天还要再去一趟鲁石匠家,庄可卿打算多做一板豆腐,顺道送给对方,好讲个情让他快些做好石磨。
这边刚把豆子泡上,那边娘就来了厨房。
“回来啦,没淋着雨吧!”外面一片雨声,声音太大,加上刚刚满宝哭闹,秦氏都没听见女儿回来的声音。
她想着来把晚饭做了,结果一进来就见女儿在忙。
“快别弄了,我来。”接过庄可卿手里的活,秦氏把她赶去吃饭:“那边灶上给你做了豆渣饼,放的小葱,香得很,你先吃点垫垫。过会我烧火熬粥。”
“娘,我不累,今天把磨的事儿给定了,就是定金不够,明天还得跑一趟。”
捏了一个尚有余温的豆渣饼送进嘴里,庄可卿和娘汇报着今日的成果。
“嗯,你去,家里有娘。”秦氏点头,她现在已经出了月子,不用每天呆在屋里了。也就是女儿讲究,之前生她的时候,不也生完就下地干活,没得空做什么月子的。
“对了,娘,您知道村里那沈家吗?”想到今天那队大车在村里掀起的话题,庄可卿这时候倒是有些好奇了。
“沈家?”秦氏皱了皱眉头,她们村有姓沈的吗?
“我今天出村的时候正好碰见一个车队,回来的时候听人说是沈家的。”
她这样一说,秦蔓枝就想起来了。“你怕不是说的那个沈家吧?”
“哪家?”
“出了举人的那家。”
“举人?”庄可卿差点被豆渣饼给噎了。
“嗯,之前沈家一直是村里富户,只有一个独子,小小年纪考上秀才后便举家迁去镇上读书了,据说后来中了举人。家里还差人回村送过喜钱。”
想到今天那小男孩的做派,庄可卿不禁咂舌。这家人才脱了农籍多久,这就看不起农民了?而且既然早就考上举人,那就应该是要么继续考进士,要么选官做官,怎么会又回了二李子村呢,现在又不是清明也不是重阳的,要说祭扫,时间点也是不对的。
这家人只有女眷伴儿子回来,男主人不在,怕是有什么问题。
想到这里,庄可卿打定主意以后绕着那家人走,绝对不蹚任何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