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高杰也不说话,手持长刀,到得垂头丧气的许定国面前,拎着对方头发,一刀断颈。
染了自已浑身的鲜血,这才回来跪下,提着人头道:“末将若不听司马大人号令,今日许定国,便是将来高杰!”
主帅如此,李成栋等人亦是跪下,都道:“愿听大人调遣!”
“不是听本官的。”孙传庭脸上神色十分和悦,向着众人大笑道:“诸位将军效忠的是大明和皇上,军务上是听皇太子殿下的大元帅府调遣,明白没有?”
“是,末将等明白!”
今晨发生在雕州的事,相隔近四百里,傍晚时分,已经由内务局的急报送到大元帅府行营,也遥到了朱慈烺手中。
此时此刻,在张家玉浓郁的广东口音中娓娓道来,等众人听完,房中烛火已经燃烧了一半,显是说了很久。
“妙极,妙极!”
诸臣之中,陈名夏反应算第二,也无人可当第一。
当众人还沉浸在喜悦和惊奇的各种情绪之中时,陈名夏已经鼓掌大笑:“这样,徐淮扬一体,而且徐州与山东联成一线,总督臣朱大典可以背倚徐镇,不必有后顾之忧。而徐镇改编训练,实力真强,进可窥视河南,退可保雎、泗一线,沿黄河、淮河,重兵布防,北来之敌,必不可轻至。”
配合墙上的舆图,再有陈名夏的解说,就是龚鼎孳这样不大懂军事的文官都看的出来,徐镇真正平服,加上山东黄河以南一线全部收回,淮扬北方的战略形势已经十分轻松,放眼北方,黄河和淮河两条大河蜿蜒流过,在这些紧要地方,梯次配置驻防镇军,太子在清江练成的新军可以为战略机动,现在的形势,己经是进可攻,退可守的万全之势了。
由河南入淮扬,非经归德、泗州渡淮不可,由山东南下,也非经徐州不可,而以雕州渡河北上,最为便利。
这样的战略地域,当然是比之前要理想十倍车倍。
想到逃亡之时,那种朝不保夕之感,亲历之人,都不免是感慨万千。
现在是崇祯十七年七月,距离三月逃亡时不过四个月时间,现在南京一带稳定,上游虽然襄阳、荆州、归德等四府在李闯手中,不过好歹有左良玉在顶着,下游太平府到庐州一线有黄得功和刘良佐在寿县一带驻守,还有总兵张天福、张天禄等部兵马,沿着长江一线驻防,总体战略局势看来,反倒是比在北京时要稳圄和有力的多了。
“陈百史说舟不错。”
战略大局改善,练兵有成,淮扬徐三府在实际掌控,各地改苹军制也在进行之中,今次夏收,两府各地交上税粮已经超过一百万石,加上原本的储备,这么多的粮食足够支持大军长时间的训练和做战了。
粮食充足,地方军镇梳理清楚,也该是时候兰显獠牙了!
今日召集这些心腹群臣过来,也就是有一件大事,朱慈娘自已十分难以决断。
大约就在十月左右,正红旗圉山额真叶臣会击破陈永福的防御,攻克太原。然后姜镶、唐通等部明军,全部投降。
到时候,多尔衮会有一个十分重大的战略举措。
对李自成,当然是穷追猛打,他会派出英王阿济格,领平西王吴三桂和投降明军各部,约有七八万人,沿山西入陕北,攻打李自成。
而另外一路,就是由豫王多锋,率三顺王和本旗兵马,兵力数目和阿济格相差不多,这一路兵马将由北京直接南下山东,目标当然就是灭亡明朝。
在入京之初,多尔衮就已经决心盘踞燕京,绝不返回盛京。
但是否能混元一宇,还是心存疑虑。很大可能,他是想恢复金与南宋的对峙的局面。
这在当时,也是很多人心中想当然的结果。
至于古今是否异同,就有不少人想不明白了。
其实多尔衮的这种分兵战略,十分愚蠢,后人将清朝混元一宇的功劳记在此人头上,也实在叫人哭笑不得。其父祖立基,这人不过心志上坚强一些,论起手段和战略眼光,实在是和皇太极差的十万八千里还多。
面对清军的动向,还有李自成的动向,在朱慈烺的记忆和军情司不懈的努力下,大致也可以弃楚了。
两边都将面临一场恶战,而朱慈烺在十月左右,他究竟剑向何方,这一场决定未来一牟战略态式的大战,这一落子,究竟落在何处为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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