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竣到鸡公山沒有惊动信阳官员,也沒有到鸡公山上的别墅去住,而是住到了山下义武军骑兵部队里,每日观看骑兵操练,兴起时纵马驰骋一番,听着战马嘶鸣,看着战刀寒光闪闪,心里郁结之气顿时减了大半。
这天,王梓竣正和王恩在马上练习刀术,李少康急匆匆地找到他,说接到直隶督军曹锟电报,他要在鸡公山修建一处避暑别墅,让豫南王镇守使协助。
吴佩孚将要挥兵南下,曹锟还要在鸡公山修别墅,王梓竣摇了摇头,让李少康去信阳找当地官员在鸡公山划出一块适宜的地点给他。
过了几天,曹锟派來修建别墅的人到了鸡公山,让王梓竣诧异的是,來人竟是李国翰,两人心有嫌隙,虚伪地寒暄几句就沒有再多的语言了,李国翰带來五十几名卫士,和据称是工程师的三个日本人,李国翰从信阳城里雇佣了一些工匠,在王梓竣为他们选好的地点上开始施工建造别墅。
开始两天,王梓竣顾及曹锟面子,还去工地上看看,询问一下李国翰是不是需要帮助,但是李国翰对他冰冰冷冷,爱答不理,还一副不耐烦的表情,王梓竣心里本來就憋闷,见他如此,便成心与他斗嘴,说道:“李兄是旅长,统帅几千士兵,怎么來这里做起了监工,把部队交给朱继伦,你也放心!”
李国翰道:“曹督军修别墅,恰巧我认识几位懂建筑的日本朋友,所以就來了!”
王梓竣嘲笑道:“不提旅长一职,李兄是曹公的乘龙快婿,姑爷给岳父建别墅是尽孝心,当然大过军务了!”
李国翰听出王梓竣是在调侃他轻贱自己的人格去巴结权势,冷笑一声道:“孝心自然是有的,军务有朱继伦打理我又怎会不放心,朱继伦虽然狡黠不如你,忠心倒是强你几分,你们虽然都是明朝皇室后裔,可他识时务,分得清利害,也敢作敢为,比你这个藏头露尾、工于心计的伪君子强得多,与这样的人合作,我又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朱继伦将自己和王梓竣的身世对李国翰和盘托出,这是王梓竣始料未及的,王梓竣一时无言与对,随后淡淡一笑说:“在日本军校上学时,你说过‘战争的胜利者就是法官’,其实这就是古语‘成王败寇’,过程和手段不重要,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两人不欢而散,王梓竣便不再去工地,只是派人盯着李国翰等人,他不相信以李国翰的为人只是到鸡公山建别墅这么简单。
时间一天天过去,曹锟的别墅已见雏形,三个日本人大概是其负责的工作已经完毕,整天闲暇无聊,于是就跟着李国翰在信阳各处游玩,监视他们的人报告说并沒有发现异常。
那天王梓竣被李国翰揭穿身世。虽然不会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但容易使人有所联想,他一直谋划着发展壮大,会被世人认为他想要复辟封建明王朝,以后做事更要多加小心,不能授人以柄,王梓竣心里暗骂朱继伦糊涂。
这一段时间颇不顺利,王梓竣感叹世事非人力可以左右,仿佛冥冥之中霉运之神正在他的头顶挥之不去,可是他却找不到那柄挥向噩运之神的剑,先祖意念坚定,为复国大业甘愿牺牲,十几代人一直在潞王铺设的复国之路上铿锵前行,他现在离复国的目标如此之近,又梦幻般飘渺。
就像一个在外面受了气的小孩子,要回家找父母哭诉一般,王梓竣到潞王曾浴血奋战过的英武山去拜祭,他找了几个工匠,要在英武山为潞王建一座丰碑,既然身世大白,又何须再遮掩,建丰碑是要纪念潞王和其他的先祖,更是要警醒自己不惧目前的挫折,坚定复国信念。
王梓竣将心思放到丰碑的修建上,每天都要查看进度,一是转移注意力,尽量不去想那些令人悲观的事情,放松烦躁的心情;二來也向先祖们表明自己的一片诚心。
他坐在修建中的丰碑不远处,默默地看着一砖一瓦的渐渐增加,心灵一片空明,仿佛自己也是这砖瓦,已融入其中。
在远处警戒的王恩打搅了他的入定,向他报告,在山里发现了李国翰等人,王梓竣皱了皱眉头,跟随王恩來到一处高地,接过望远镜向王恩手指的方向望去:李国翰和那三个日本人带着十名卫士正在山里转悠,他们换上了当地百姓的衣服,走着走着那几个日本人就停下來用两根金属棒插在地里,另一个人则看着手中的仪器,这是探测器,李国翰是在探测传说中的潞王宝藏。
大概是朱继伦告诉李国翰英武山潞王宝藏的事,这不是什么秘密,潞王宝藏是不存在的。虽然王梓竣这样想,但看到最新式的探测器,也不禁担心万一宝藏当真存在,只是藏的隐蔽,定会被这个先进的新式探测器探测出來,即使李国翰限于人力暂时不动,也会派人看管,然后借着吴佩孚即将率兵南下的机会强行挖走。
王梓竣带着王恩和几名卫士悄悄跟在李国翰身后,监视着他们的行动,如果他们探测到宝藏,王梓竣会毫不犹豫地将他们就地消灭,他现在急需的就是钱,购买武器壮大实力的经费。
三个日本人探测的非常仔细,每隔十几步就要停下來探测一番,到了晚上,他们在野外支起帐篷过夜,王恩担心王梓竣受不住夜露,要他回去休息,王梓竣沒作答,只是将衣服裹紧,倒在地上便睡。
第二天天蒙蒙亮,李国翰和三个日本人早早起來,继续探测,快到中午时,手拿仪器的日本人突然喊了起來,用日语喊着:“这下面有东西!”跟在他们身后监视的王梓竣听到喊声心里也是一阵兴奋。
李国翰马上让那些卫士在金属棒之间挖下去,王梓竣和王恩等人把枪里子弹推上了膛。
李国翰的卫士用带來的铁锹轮番向下挖,挖下一人多深,终于挖到了东西,几个人合力将那物体弄上來,像是块不规则的巨石,日本人用小锤子敲打着,打出一块新痕后,喷上一种液体,少待,用一张试纸蘸了些巨石上的液体,看了一会儿,日本人失望地摇摇头说:“这只是一块含铁量高的铁矿石”。
李国翰懊丧地踢了一脚那块铁矿石,带着他们又向前走去,王梓竣松了口气,关上枪保险,又紧紧地跟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