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嘴角闪过一丝凉薄的笑意,睨视了一眼殷蘅,又恢复了往日冷冰冰死气沉沉的样子:
“你去,把丹莹带走的那人腿上的伤给治一下,然后――”
男子忽然停顿了片刻,殷蘅忽然一怔――君上受什么刺激了?这一会儿,好像很像个人了呢!
“然后,让她走吧。”
“是――”殷蘅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擦了把汗,慢慢退了出来。不是殷蘅胆小,实在是这一段时间一来,君上性情越来越古怪了,甚至好几次自己被小麟磨得受不了了,大着胆子提起清悠姑娘,君上都是一脸茫然,明显根本不知道清悠姑娘是谁的样子!而且越来越暴戾,几乎隔不了多久,就有惹怒了君上的小妖被打死扔出去――
甚至还有几个是和清悠姑娘长得一模一样的!
说实话对这些变成清悠姑娘的模样来接近君上的小妖,殷蘅也很深恶痛绝,这是君上出手了,便是君上没出手,自己也会一巴掌拍飞她们!
以为变成一样的容貌就可以吗?还真是白痴!可真是让殷蘅杀了她们,还真是下不去手――毕竟,她们可是都顶着一张和叶清悠完全一模一样的脸!
也正因此,现在小麟也不许自己再在君上面前提起清悠姑娘了――开玩笑,要是君上把清悠姑娘也给一下拍死,小麟铁定会跟自己翻脸,而且,那小丫头蛮可爱的,自己可不像君上那么狠心!
心里也愈发对君上让自己疗伤并送走的人感到好奇――连和清悠姑娘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君上都能如此绝情,也不知什么人,竟让能让对任何人都没有怜悯之心的君上大发善心?!
只是四处找了一圈儿,却没有寻到丹莹公主,抬头正好瞧见今日负责守卫的大块头乌桓,便冲他招了招手。
乌桓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被情儿骂了个狗血喷头的男子,看殷蘅示意,忙颠颠儿的就跑了过来:
“乌桓见过殷蘅大人。”
“你方才可有看到丹莹公主?”殷蘅也不废话,直接问道。
“丹莹公主?”乌桓的眼睛顿时亮晶晶的,憨憨的笑道,“见到了见到了,丹莹公主今天还是很漂亮,就是瞧着好像有点儿不开心――”
“好了。”没想到这大块头还是个话唠,殷蘅顿时哭笑不得,“那你有没有看到丹莹公主带着犯人到哪里去了?”
“犯人?”乌桓听得有些迷糊,丹莹可是自己心目中的女神,当即正色道,“丹莹公主最是心慈,怎么会胡乱抓人――啊,对了――”说了一半,挠挠头道,“大人说的是情儿那坏丫头吧?我刚看见那丫头拖了个人进刑房了,您不知道……”
“刑房?”殷蘅一怔,忽然觉得有些不妙,刑房那地方可是用来惩罚犯了重罪的老妖,或者胆敢入侵的天神的,情儿怎么把人带那里去了?当即转身,往刑房飞奔而去。
乌桓话说了一半,眼前突然没了人影,不由一愣,半晌才自言自语道:“大人定是魔怔了,那人进去这么久了,铁定早死翘翘了,大人跑这么急做什么?还说我笨,老熊咋瞧着大人比我还笨呢……”
正嘟哝呢,头上又被狠狠的敲了一记:“说你是笨熊还不承认?大人也是你可以议论的吗?还不快去巡逻。”
只是心里也同样很是不以为然,情儿那丫头,可是个心狠的,任何人落到她手里,都一定会死的很惨,更不要说,这次据说还是个人界的普通女子了!
“这是,人?”殷蘅看着眼前血肉模糊的一团,不住的抽冷气,情儿这丫头,下手也太狠了吧?亏自己来的及时,不然现在看到的绝对是一具尸首了。
“大人息怒。”情儿心里又惊又惧又后悔,只想着让这女人多受些痛苦,却千算万算,绝没有料到,殷蘅大人会赶过来。
当下定了定神道:“大人有所不知,这女子实在太过不要脸,竟敢爬上君上大人的床。”
“爬上君上大人的床竟然还能够活着?”殷蘅看了一下女子的脸型,虽是已经完全瞧不出五官的模样,却还是能瞧出同那些被君上一掌拍死的女人是同一个脸型,惊奇之余不由又生出些厌恶来,又一个顶着清悠姑娘的面孔,便想去勾引君上的人吗?果然是,无耻。
当下沉了脸道:“好了,我知道了,这里交给我,你走吧。”
“大人去忙吧,这样的小事,又何必麻烦大人?”情儿委婉的表达了拒绝之意。开玩笑,公主还等着自己提人头去见她呢,虽然现在人也死了十之□了,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嗯?”殷蘅眉头一下皱了起来,神情瞬间不悦。
情儿吓了一跳,忙低头诺诺的去了――殷蘅可是君上身边的红人,便是公主也要给他三分面子的,自己还是赶紧去报了公主知道吧。
看情儿去远,殷蘅转过身来,低头探查了一下,地上这女人也就还剩一口气吧,不过还有救。随手从怀里摸出个玉瓶来――这里面还是清悠小姐送的灵药,用在这无耻女人身上真是有些浪费了!不过看女人伤的这么重,其他药怕是不会有什么作用。
万分珍重的挑出些药物洒在女子身上――算这女人运气好,不然这么重的伤,除了死不会有第二条路。只是这张脸却百分百是毁了。
反正君上也只是说给她治完伤就送她走,草草包扎后,殷蘅挟着女子就往外走――不是君上吩咐,这样不要脸的女人,自己才不会救她。
刚走了几步,迎面又碰见晃晃悠悠巡逻的乌桓,看到殷蘅就又笑呵呵的跑了过来:“见过殷蘅大人。”说着瞧了一眼殷蘅手里的人形物体,“大人是要把这死尸扔掉吗?不如就让乌桓去吧。”
殷蘅想想也好,反正君上吩咐的自己也都照做了,让乌桓送出去也是一样,手刚抬起,衣襟却突然一紧,低头看去,却是衣襟被女子死死攥住,上面顿时留下两个刺目的血手印。
殷蘅一向爱干净,顿时勃然大怒,这无耻女子还真讨人嫌!刚要大声呵斥,却忽听女子喘息着道:“你是,殷蘅?死,狐狸,你,你,你竟敢,这样对我――”
说道最后,竟是委屈至极。
殷蘅的手一下僵在了那里,神情震惊至极,天哪,自己一定是幻听了,要不,就是见了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