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总,那个姓张的就是个办报纸的,您看,是不是赵胖子想请他来为联丰重新开业搞搞噱头?”陆子丰的身后并排站着三个人,都穿着衬衣西装,显得很有点儿气派。但是,三人在陆子丰面前却都是缩着脑袋,好不容易有一个愿意出头说话的,却依然畏畏缩缩的,就像是老鼠见了猫。
“搞噱头?你他m傻呀!”陆子丰突然转过身来,指着这个刚刚发言的家伙就是一通臭骂:“就为了搞个噱头,赵胖子把整个联丰的生意歇了两个月?他不想过日子了?你整天吃的什么饭,脑子里怎么跟坨屎一样?”
“对不起,老总!”那人连忙低头说道。
“阿祥,你说!”陆子丰又指了另外一个,厉声说道。
“老总,我、我们不是派了人过去打探消息了吗?听说联丰那边已经停了工,是不是他们的那个什么改建完工了,所以想请这个姓张的过来帮忙宣传宣传?”阿祥不着痕迹地擦了擦额头的汗,小心地说道。
“宣传?要是只宣传,打个广告不就行了?还用得着大热天的把人请过来,还亲自跑到门口迎接?别忘了,赵胖子这家伙那可是有名的死硬脾气,咱们老总过去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客气过。”先前那个被骂的家伙嘟囔着说道。
“那个姓张的可是《香港人报》的老板,脾气当然大。赵胖子有求于人,亲自迎一迎又怎么了?”阿祥不爽地反驳道。
“老子问的是那个姓张的过来干嘛,不是问你们赵爽元为什么迎他!”陆子丰突然厉声叫道。
“是……”三个大男人一齐低头。
“还有别的想法没有?”陆子丰又问。
“……”
“那就都给我滚!”陆子丰突然放声大喝。
“老总?”
“没听到老子的话是不是?”陆子丰瞪眼叫道。
“是是是……”
“一群废物!”
看着三个手下急急忙忙,如蒙大赦一样“逃”出了自己的办公室,陆子丰的心情更加恶劣,忍不住又骂了一句。
他最近的日子很不好过。倒不是说皇后的生意不好了。联丰突然停业改建,这条道儿上的百货生意就以皇后一家为尊,这两个月来的生意是节节攀高。可陆子丰就是担心。……两个月前,联丰刚刚停业的时候,他还以为赵爽元想趁着手里还有几个钱的时候偃旗息鼓,不再跟自己打擂台了。为此,他整整高兴了一天,那一天,他先是向大老板报喜,然后又接受手下们的恭贺,又接着准备了各种条件,就是为了第二天能够登门去找赵胖子,用最快的速度把联丰给买下来。……可是,第二天,他趾高气扬的敲开赵胖子的家门儿,却连进门儿都做不到,不仅如此,他还弄得狼狈不堪。因为,他是被赵爽元活生生地骂走的。
没错,赵胖子是个胖子,可那家伙中气十足。而且,赵家在跑马地儿的那栋小洋楼周围还有不少住户,那一顿骂又是发生在门口,周围的人几乎都冒出头来看了热闹。……每到想起那一幕,陆子丰就恨得牙根痒痒。这辈子,他还没有那么丢人过。可是,这还不是最重要的,联丰跟皇后交手多年,赵爽元跟他陆子丰虽然还到不了仇深似海的地步,却也差不了太多,只是平时赵爽元斗不过他,所以每次见了都是绕着走而已。这一次如果人家真是不想干了,自然也就不用再怕他了,骂个痛快出出气也在情理之中。但事实却是,赵爽元骂完他之后,还一个劲儿的冷笑,当着周围那么多人的面,居然还扬言说联丰不会倒,赵家也不会倒,不仅如此,还要反过来斗垮他跟皇后大百货。
显然,赵爽元的话不会只是说说的。两个月的改建,听说连柜台都撤了,现如今又突然来了个张力……现在全香港有几个不知道这位张老板、张主编的?短短七天,就把在报界名不见经传的《香港人报》弄得妇孺皆知,如今每天的发行量据说都有好几万。赵爽元突然将其请来,其中的意思当然不可能只是广告宣传。
“会是什么呢?”
陆子丰满拧着眉头,现在别提有多后悔了。上一回在香港人报社,好不容易跟张力谈得融洽了一些,本想更进一步拉拉关系,却偏偏因为那两个便衣把事情扯到了刘和身上,致使事情功亏一篑。要是早知道那两个家伙只是扯着别人的大旗壮名号,他何必枉做小人?不就是当个人证吗?跟着去一趟警署又怎么了?就算到时候真把刘和扯出来,他背后也不是没人,有什么好怕的?可惜,偏偏就是一时没能冷静地想一想……
“要怪也不能怪我.那张力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当时摆明了是想拿老子当挡箭牌,老子跑了,不叫蠢,应该叫机智。”想到那一次的事件,陆子丰又接着想到了自己主动跑去香港人报社的原因。说到底,还是因为元宵节那顿饭的原因被张力给算计了一把。连广告版面也能拿出来整人,原本在许多人看着应该是沾便宜的免费广告居然也能成为一种陷阱……谁知道那个张力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
“算计老子一次也就算了,这回居然还想跟赵胖子联手?”陆子丰咬了咬牙,透过窗户看向了对面联丰的大门口,仿佛是张力还在那儿一样:“告诉你,以前老子那是没当心。可现在不一样了。你敢跟赵胖子弄一把,那咱们就看看,到底是谁能算计得过谁!”
陆子丰轻轻地一拳打到了玻璃窗上,仰着头,嘴巴不住的变换着形状嘀咕着,那模样,就好像是在发羊癫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