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说她也是人生第一次经历嫁女这等大事,像做梦一样。眼睛发红,情绪激动,拉着桦绱的手哽咽道,得准备嫁妆了。
其实有礼部、内侍省操办,婚礼哪用得着她们操心?
“那怎么能一样呢?”准备嫁妆的过程,是母亲对女儿未来人生的祝福。
温太妃做太子妃的时候,就曾幻想着有这么一日,终于盼到了。她的嫁妆再加上这么多年积攒下的月俸,可是笔不小的财富,要风光嫁女的。
母妃的喜悦从眼神中都能透出来,好像有很多要交代的,又不知从何说起。拉着她的手,喜极而泣。
桦绱给母妃擦拭着眼泪,说:“母妃,你与我一同住在府中,又不是要分开。”
温太妃声音都变了调,点头笑着说:“母妃是太高兴了。”引得朝歌与海棠也跟着红了眼眶。
温太妃擦干眼泪,跟桦绱说:“礼部侍郎求见我,说明日要讨论‘六礼’,还有商议建造公主府的事。”
说起公主府,其实十年前,明皇就划了位置,一直都是太子监工。快建成的时候,顾家出了事,小公子坠崖,后来新皇登基,桦绱又去了袁州,就这么搁置了。
听说建了七成了,巧的是,天家把隔壁府邸赐给了顾大人,那时顾琰曦还是齐域,府邸可不是相邻这样简单,而是要做驸马府。这倒也简单,换个匾额再打通道墙就成了,宣元帝是有心促成这段姻缘的。
几人聊起桦绱的婚事,海棠说要准备什么样的礼服、朝冠,细到纹饰、工艺,恨不得亲自去尚功局监工。
桦绱在一旁静静的听,看母妃认真的与海棠探讨,朝歌不时提出好的建议。她沉思,只想着有人反对他们的亲事,却忘记还有这么多人愿意看到她幸福,是自己太悲观了。
一大清早,有人在宫门口求见桦绱,来不及仔细梳洗,急忙冲出去。是,她是小跑着出去的。
广袖飘荡,彩披飞扬,公主期待又激动的心情,连东宫门口的侍卫都看出来了。
“颜大人。”桦绱自己是不知道,她在颜大人转身后的那一刻,眼神有多失望。
来的人是颜晟廷,并不是她心心念念的人。
颜晟廷作揖,说明他来的目的:“臣自即日调往袁州,任军司马一职。”
陆珣郢一走,是有个空缺。
“颜大人能来,我自是欢迎,也替袁州百姓欢喜,毕竟大人年轻有为。只是,大人这算贬黜?”桦绱没听说颜晟廷犯了什么错,好端端的怎么调去了地方。虽然她觉得袁州民风淳朴,可是与繁华的长安怎么比?这里是多少读书人寒窗苦读十几载,拼了命想来的地方。
颜晟廷笑笑,说:“臣得去历练了,在皇城公干,怎么能看到百姓疾苦,怎么去了解民情?顾大人不也要调去地方了?”
“什么?”桦绱一怔,蹙眉以为听错了。
沉默了会儿,桦绱跟小乙使了个眼神,小乙转身回东宫昭阳殿,桦绱则跟颜大人聊起袁州的近况,简单说了几句。
没多久,小乙出来上前将一个小布包递给颜大人,颜晟廷看了公主一眼,打开一看,还以为看错了,是三块金条!大人疑惑的看向公主,这是何意?
“我一时半会儿不回袁州,颜司马在我封地任职,新官上任,理应设宴摆席的。”桦绱解释了下送金条的缘由。
颜大人被逗笑了,忙揖手道谢,心中叹,还真是有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