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你这是在做什么?”走进屋后,司徒第一眼看的不是赵氏,而是她手中的绣花样子,眼神不易察觉地闪了闪。
“喔,奴家在绣花样子,做了衣裳拿去卖。”赵氏也是个顶老实的,问什么答什么,甚至答的比人家问的还多。
“娘子,你受苦了。”司徒烈满眼懊悔,演技飙升,“今日我听闻一事儿,说有个与凤儿非常像的女子,在妓院与那老鸨做生意,可有此事?”
司徒烈深知赵氏心肠软,所以并没有一进门就直奔主题,而且打着感情牌,准备要钱。
“这……”赵氏也是后面才知道凤姬是把衣裳都卖去了妓院的,虽然也觉得不妥,但凤姬一二再的保证,说她去的时候都是女扮男装的,而且还说如果要想开布坊,那妓院就是她们踮脚的基石。
最后赵氏也拗不过她,只好千般嘱咐让她多长些心眼儿。
本来也不是什么很光彩的事情,这样突然被司徒烈提起,赵氏倒有些不敢说了。
见赵氏这样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司徒烈心里也有了些底,他脸上的懊恼越发清晰起来,语气悔恨道:“都怪我,身为司徒家的男人,却还要自己的妻儿为生计做这些事情,我真不是个男人。”
赵氏彻底红了眼眶,她不知盼了多少个日夜,就盼这个男人能醒悟过来,重新担起这个一家之主的位置。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她等来了这一天,于是她猛地扑进这个男人的怀里,泪模糊了眼睛,哽咽道:“相公,你终于想明白了,你可知我与凤儿盼这天盼了多久?”
“是为夫对不起你们母女俩,娘子你放心,从今以后为夫再也不赌了,为夫会努力赚钱,弥补你们母女俩吃的苦。”
司徒烈一袭话把赵氏感动得那叫一个热泪盈眶,直在他怀里哭得动容,司徒耐心宽慰了一阵后,开始奔向目标。
“娘子,既然你和凤儿学了司徒家祖传的秘方,那我们就该重新振作司徒家的布坊,只要司徒家的布坊一开,还怕以后我们没银子花吗?”司徒握住赵氏的肩膀,神情兴奋道。
“凤儿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们在存银两,等存够了,就可以重新开始经营布坊了。相公你还不知道吧,我们凤儿可厉害了,可不比有些男子差。”
赵氏见自己的相公和女儿有同样的想法,也就毫不避讳地出了出来,还顺带夸赞了凤姬一番。
说起凤姬的时候,赵氏那满脸的骄傲不是骗人的。
司徒烈听了眼睛一亮,心里越发痒了起来,但他听的重点可不是自己的女儿有多厉害,而是她们到底存了多少银子,这才是他关注的重点。
“你们存的银子在哪儿?我身上还有些银子,把你们存的银子和起来应该就够了。”司徒烈渐渐按耐不住,开始露出目的。
赵氏听了脸上露出犹豫的表情,没说给,也没说不给,在司徒烈心急如焚的注视下终于开口道:“这事恐怕要和凤儿商量一下才行。”
“还商量什么,我这个一家之主都发话了,再说,她一个小孩家家,能商量出什么头绪出来,难道在夫人眼中,我说的话还没有女儿说的有分量吗?”司徒烈不满赵氏居然让他和一个孩子商量这种大事,立马板着脸不高兴起来。
“奴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些银子都是凤儿想办法挣回来的,要用它做什么,自然是要问问凤儿的意思啊!”赵氏脸上是犹豫不决的神态。
她从小的教育就是嫁人后三从四德,如今惹自己的相公生气,确实她内心也觉得自己不对。
“娘子,你要相信为夫,为夫一定能让你和凤儿过上好日子的。”见赵氏依旧不松口,司徒烈只好软下口气来循循善诱。
“相公……”赵氏抬头看着自己的丈夫,眼里的犹豫渐渐松动,在挣扎了片刻后,最终还是妥协了,“我信你,相公。”
他们相视而笑,赵氏满眼都盛满情意,像一股娟娟细流,柔情而充满暖意,而司徒烈同样在笑,可仔细看才知道,那笑里,是得逞的,满足不了的贪婪。
笙箫楼里,凤姬以回去赶制衣裳为由,应付完热情过头的众姑娘后,果断向老鸨告了辞。
虽然笙箫楼的茶很不错,但凤姬可没忘了家里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她去做呢!
布坊还未开起来,司徒家的名声也没有重振,现在可不是她享乐的时候。
凤姬步程很快,脚底像抹了油似的,不出半炷香的时间,就回到了家里。
这一进门后,屋里的景象把凤姬都惊呆了,房屋里的东西乱七八糟的,她早上纺的布也散得到处都是,活像一副被打劫了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