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姬搀着老夫人从普释桥上走过,一直沉默的老夫人突然开了口:“凤丫头,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从普释桥走过吗?”
“孙女知道,奶奶是叫我释然一切接纳一切。”
“凤丫头,佳婿难觅知音难寻,向来就是古理。接下来你的婚事可能更加棘手了,但是奶奶希望你可以看淡悲喜不要执拗于一时的坎坷。”
凤姬知道老让人家这是担心她会想不开,但是自己怎么会想不开呢?她不仅想得开,而且想的很开心,她压根不想嫁人。
“奶奶的良苦用心孙女自是明白,您就尽管放心吧。”
上官老夫人见凤姬这般识大体而且非常聪慧自是打心里高兴,再想到那个不成器丢了上官家颜面的东西她恨得心口痛。
将老夫人送回禧荣堂,再回到自己的蕙心园洗漱好时,已经是夜里的子时了。
虽是夏季,但是子时正是天地阴阳交汇之时,只着一层纱衣的凤姬站在临湖的窗口已经感觉到了丝丝寒意。
今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凤姬在思考上官清心若是嫁到了尚书府,自己的手伸不到尚书府,那接下来该怎么让计划进行下去。
此时凉爽的湖风拂开脸上细碎的发丝,也让凤姬的思路一下子清晰了开来。有一个最关键的人物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出现,只要能够在他那里找到切入点,事情就会简单很多,而那人出现的时候快到了。
那日宋府的媒人下午才来到上官府商议两人的事情,其实大户人家娶一个小妾本不需要如此繁缛,但是因为事情发生在两个大户人家双方面子都得顾及,所以才会还请媒婆过府。
而那媒人本来应该早上来的,但是听说宋浩宇第二日醒来在府里折腾了一阵子,最后还是宋大人告诉他,只是帮他娶回来做小妾才稍稍消停了。
媒人过府只是带走上官清心的庚帖,然后又告诉了老夫人宋府给了多少彩礼。
上官府哪会在乎那些彩礼,老夫人对此事也不甚上心。只在那媒人离开时暗中命人给媒人塞了些钱,暗示她尽量让婚期早一点。
这些都是元芜那丫头不知从哪探听来的,凤姬正在房间多宝格上的一个珊瑚摆件拿在手里仔细掂量着。
听完元芜的话,凤姬突然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元芜,这个给清心添嫁妆好不好?”
元芜看着完全啥事也不放在心上的自家小姐,心想这个小祖宗根本没有为这次被上官清心搅黄的婚事而伤心。但又一思量,元芜觉得这样反而更好,至少小姐不会哭哭啼啼。
又过了两日,袁姨娘那边传来了好消息,据说已经有了两月余的身孕。
前几日因为上官清心的事本就已经抑郁的欧阳芸,在听说袁姨娘的事以后铁一般的身子居然病倒了。
凤姬为表孝心每日早中晚都会到欧阳芸跟前亲自侍奉汤药,欧阳芸想到凤姬因为一个狐媚子而失去了一段好姻缘后每每都会泪流满脸。凤姬其实很郁闷,自己明明没有表现出任何悲伤的神色,却不知何处戳中了欧阳芸的泪腺。
老夫人在得知袁姨娘有了身孕的事,自是非常高兴,不仅亲自写信送到袁姨娘的家里知会亲家,还让身边的柳嬷嬷亲自差了两个丫鬟过去伺候。
上官玉堂也是非常高兴,他命人置办了好些药材送到袁姨娘那里,每日准时到袁姨娘那里坐一会儿,偶尔还在那过夜。
上官玉堂的表现让欧阳芸原本三天就能好的病,拖拖拉拉直到第五日才见好。
欧阳芸病好了这天,另一件棘手的事又缠上了她。
老夫人称袁姨娘怀孕是府里大喜的事情,要到普众寺潜心致谢,并在那里吃几日斋饭再回来,于是上官清心婚事自然就丢给了欧阳芸。
这日,宋府送来婚期让欧阳芸挑选。
“凤姬,你随娘亲去一趟汀兰阁。”
正在吃桂花糕的凤姬连连点头,忙唤来元芜为自己擦手净脸。
欧阳芸看着毛毛躁躁的凤姬,阴郁了几天的心情终于好了一点。不管怎么样自己的女儿现在还好好的在自己面前活蹦乱跳,那些糟心事就让它过去吧。
自从及笄那日到现在,凤姬已经有小半个月没有见上官清心了。
一进汀兰阁,还是那副景色,但是隐隐的透露出了一种衰败的感觉。早前给上官清心分派院子的时候,老夫人还给她分派了几个洒扫丫鬟,如今这院里一个丫鬟都不见。
“娘亲,这里怎么变成这样了。”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她这是自食恶果怨不得别人。”汀兰阁的事欧阳芸都清楚,但是她并不打算让女儿知道。
进了上官清心的主屋,只见屋内没有任何变化。